第十四章 纠结（4）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整天东游西荡，站不住坐不住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坐在一帮老头后面看他们打麻将，可以看一天；有时候拿个凳子去菜地边上坐着，什么也不想，目光呆滞的待上一整天。

期间接过两个重要的电话。第一个电话是二婶打来的。这个从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甚至没有拿正眼看过我的唐方亲戚，居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二婶问：录取通知书下来没？下来了赶紧通知二婶，二婶好请你吃饭啊！

我说：还没，感觉分数可能有点在边缘徘徊的感觉，心里慌着呢！

二婶说：不会出啥意外吧？

我说：玄乎呢现在，如果录不上我就打算复习了！下面志愿录上我也不去上。

二婶说：那肯定啊，专科有什么意思，必须上本科！

我哼了一声，其实，这一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二婶接着说：得到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二婶，不管好坏，二婶永远支持你，出什么问题咱们给你兜着！

我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其实如果真出问题了，恐怕就不是兜这个词儿能表达他们的心情了。只要不落井下石，我认为就是对我仁至义尽了！

前面提到这个是个重要的电话，之所以重要，主要有两点：第一，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找我，说明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抬升起来了。自问自己官场小说看了许多，总觉得小说中写的子虚乌有的情节与实际脱离的太过分了。想不到原来很多事情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这是第一点让我觉得重要的理由；第二，我理解为成王败寇。我想看过本书前面章节的人都应该知道，之前是如何对待我们家里人的，之后又是怎么对待我的？现在开始等待录取通知书，其实录取通知不过一张纸而已，能代表什么？但是目前对我来说，甚至就是自己的尊严。倘若没有，那么我将还是原来的我，他们也将还是之前的他们。反之，大家都会改变。因此用成王败寇来形容这个电话再合适不过了。

第二个电话是**珊打来的。如果不是她自报家门，我甚至已经将她封存于大脑的某一个角落。她是我十几年以来唯一一个深感抱歉的同学。

其实内容也很简答。

**珊故作轻松的问：怎么样？等录取通知书等的不耐烦了吧？

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是啊，你呢？通知什么时候填志愿？

她说：月底了，估计那会你的通知书已经下来了。

我说：我填的志愿有些过独木桥的感觉了，填的人很多，我这分数可能有点玄乎了。

她说：如果没考上你是不是打算复习一年？

我说：是啊，你有没有想过再复习一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钟，当我再次提醒的时候，她说：如果你复习，我应该会考虑的。

我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说：其实，这一年我对不起你的地方

她打断我说：不要说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跟杨未丽的那一页不是也翻过去了吗？

这句话，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也不想接！

她继续说：在你心目中，难道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如杨未丽吗？

我说：其实，论性格你真的比她优秀多了，她是一个工于心计，又贪慕虚荣的女子。你无论如何要比她强很多。

**珊说：那好，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说的我心中一颤，我何德何能才能让你如此青睐我？我不相信，自古以来与一介穷酸书生相伴生的都是些女鬼，而非人类。我自问自己连一介穷酸书生都不如，那么拿什么让我相信这会是真的？来自心底的一句话：宁愿相信这是因爱而生的恨，因恨而生的报复心态。

我说：珊珊，咱们能不能以后再谈这个问题，我现在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等不到录取通知书的话，我会过的很惨，真的！你信我，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的。

真的？她问。

我恩了一声，这一声，我是毫不确定的。

七月底正值农忙。一天，接到朱老师电话，被通知第一志愿录取的人里面没有我。这个消息犹如炎炎烈日下的烤火，让我从头湿到脚跟。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仔仔细细的将前前后后都考虑了一个遍，最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复读！这一刻，终于理解了刚上高三时候，班上来的那一群复读生的心里状态。这是一个黑色的夏天，看不见阳光，却能让人酷暑难耐，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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