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开始(2)



没等我再问,女人拢了拢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发,接着说:其实师傅也不是给所有徒弟这么多的,一般徒弟只能得到几箱、十几箱,大概是师傅看我们做人比较勤快、老实,给我们的比较多。言语间似乎流露出几分自豪,目光看着别处,好像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有炫耀的意思。

我相信女人说的话,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多继承着几千年来的传统美德,而她们则做的可能更完美一些,因而才会得到师傅的赏识和厚爱。

说起自己养蜂的故事她侃侃而谈,饱满的下颌时而低垂时而扬起,丰厚的嘴唇缓慢却又不停的蠕动,看上去憨态可掬。

那么,什么时候就知道是繁殖需要分开了呢?我像一个充满求知**的小学生。

箱子里的蜜蜂又厚又密了啊。女人丝毫不以我的无知为意,一只箱子里只能有一只蜂王,蜜蜂繁殖以后就会产生两只蜂王,而两只蜂王在一起就会打架的,战败的蜂王会带着一部分幼蜂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女人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看上去养蜂应该不是很辛苦吧?我试探着问。

哪块吆?女人脑门微微一皱,目光飞快的斜视了我一眼,显出对我这外行的不屑,但脸上的笑容一直在,每天都闲不住的。八十多箱的蜜蜂,每只箱子里有五、六万只蜜蜂,每天都要打开,查看、放蜂、采蜜,都有做不完的事呢。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特别是做蜂王浆的时候,更是特别的忙,一刻都不能闲,要做一、两个月呢。

我不知道蜂王浆是怎么做的,但从她的话语里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个辛苦繁忙的情景。

其实忙倒也没什么,最烦人的是搬家。

我也忽然想起蜜蜂是要采蜜的,有花的地方才能采到花蜜,养蜂的女人自然必须四处漂泊了。

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向南的有上海、浙江、福建、广东、云南,向北的有山东、河北、辽宁,每个地方只呆几个月,花期一过我们就得走。搬家的时候首先要找车子,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找,提前半个多月就要开始找了,专门雇车是雇不起的,只能找回头的空货车顺带,这样要便宜一些。

搬运的时候肯定是要雇人的了?我看了一眼那排列整齐的八十多只蜂箱,试探着问。

都是自己搬。女人的回答很简洁,毋庸置疑。

啊?我几乎惊呆了。我自己也搬过几次家,那样的繁琐和劳累以至于现在对搬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而眼前这个养蜂的女人却要每隔几个月就要搬一次家,每次都要搬上再搬下八十多只蜂箱,再加上还有养蜂的其他辅助用品,还有床铺、被褥、锅碗瓢盆等必备却又极为零碎的生活用品,这是怎样的一种劳动量呢?

我陷入沉思,女人还在说着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见。

我忽然想到女人的收入,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养蜂是个很不错的行业,你又这么辛苦,一年收入应该有个十几、二十几万吧?声音有点断续,怕是触及了女人的家庭**,也怕女人看出自己的庸俗和迂腐。

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大笑起来,你真会说笑呢,哪能有那么多哦,也就和人家打工的差不多。我有点尴尬,知道女人的大笑绝不是那种快乐的笑。

不会吧?现在人们对蜂蜜的认识越来越广泛,买的人应该很多的啊?我不知道对女人收入的怀疑会不会对她产生伤害。]女人逐渐的平静下来,回答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养蜂一般都是在大山里,一般老百姓买的很少,而***又不去,所以我们只能低价卖给中间商。***都到超市里去买,其实超市里的很多都是假货,而且还很贵,假货在畅销,我们这些真货却买不出好价钱。女人的神色里流露出无奈,现在各样物价都在飞涨,我们蜂蜜的价格却一直没涨,你涨了人家就不要了,不能不过日子啊,儿子还在读书呢。

哦?你儿子读书?你们四海为家,儿子到什么地方读书呢?

就在这里的县城,住校的。女人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又带着微笑了。

哦,读到什么程度了呢?

刚考上大学,本科,说是在东北的一个什么师范呢。说起儿子,女人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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