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第2/3页
“算了,呼烈儿免礼。”张纤今日竟然格外宽容,还道:“呼烈儿有伤在身,本郡主也非不近情理之人。”
青娥怪异的偷偷看了张纤一眼,郡主一向不知人间疾苦,这么体恤下人还是不是她的郡主呀。
她哪里知道,张纤着实是被呼烈儿的那张后背给吓到了,她是知道他受伤了,也许伤得不轻,这种认知只是浮于表面,就像是一句话,一段文字,没有疼痛感,没有生命力的,郡主张纤无法体恤别人的原因在于,她总不知,到底别人受到的是怎样的伤害。
惨烈的伤痕让张纤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呼烈儿,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怎么会伤成这样,呼烈儿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主人,还有人比你更清楚吗?那天那帮伙人可是带着打猎的家伙和猎狗来着的。
“会疼吗?”张纤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傻话,不过她现在心下突然觉得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本来来是想树立一个榜样,让大家知道都该听郡主的话。
但现在,面对满身是伤的呼烈儿,看到他住在这样四面漏风,脏得跟猪窝似的地方,徒然生出一种应该要对他好一点儿的感觉。
她大概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做内疚,那天她为了成功逃脱,可是放呼烈儿当靶子给人家追来着。
“……”呼烈儿无语之极,伤成这样还问疼不疼?他是不是应该云淡风轻,临风而立,然后回答,不疼,我是死人来着。
张纤站在门外,始终没有进呼烈儿的屋子,她也不打算进去,其实这间柴房也不算太烂,破旧但是不算太脏,有点轻微的霉味,小得跟她的衣柜间似的(她的衣柜间很大),但是这是一间柴房,用郡主级别的衣柜间的标准要求它是不公正的。
可是这已经是她见过最恶劣的居住环境,呼烈儿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好人是不该被这样对待的,建安别院里所有的房屋修葺,月钱及春冬两季的衣裳支出每一笔她都有看过,她在想是不是应该查一查有没管事克扣下人待遇这个问题了。
我们的郡主不止是会骄傲任性,她出生于皇宫,乃长公主之女,日后是要嫁出去当皇后(计划中)再不济也是当家贵妇(最起码)的,为了避免日后给人蒙骗耻笑了去,打理家务账目的事情丰娘也慢慢教给了她。
“这屋子……”内疚是一种张纤不擅长的情绪,她扭头对青娥道:“青娥,你记得告诉刘管事,给呼烈儿换一间好点的屋子,就说我说的。”
青娥闻言,大感奇怪,马棚的人事一向都是蔡管事在管呀,给马奴换屋子关刘管事什么事,郡主弄错了吗?
“从今天起,本郡主特别提拔呼烈儿做本郡主的护卫,以后,他都不再是马奴了……不过这间柴房倒是可以留着,犯了错了仆役可以丢进去关起来。”在张纤郡主看来,这件柴房大概算是很非人道的处所了吧。(汗)
青娥这才明白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呼烈儿,使了一个“你交好运了”的眼神。
“谢主人——”呼烈儿自然也知道这是莫大的恩惠,照着规矩,强撑着身体要跪下磕头,被张纤制止了。
张纤道:“本郡主倒是奇怪,怎么旁人称我为郡主,偏偏你叫我做主人?”
关于这个,呼烈儿便解释了一下,他生长于北狄,北狄那边的奴隶称呼家主,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听着却是新鲜,不过你既然已经到了大昭,还是照着大昭这边的规矩,日后唤我郡主吧。”
呼烈儿颔首遵命,张纤便嘱咐了几句叫他好生修养,便带着青娥离开了。
张纤提拔了呼烈儿,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出门吃酒去了。
她丢下一堆事儿不管,这一摊子事儿还是得丰娘来收场,幸亏她是宫中女官的身份,有品级在身,虽然比不得正经官员,可因跟宫里沾了关系,地方上的官员见了她也要客气几分。
托词郡主狩猎归来受了风,卧床不起,韩冲父子也不好冲到郡主的闺房去探望,再者,此番说是给一个小丫头赔礼,不过是种姿态,做给长公主府看来着。
韩肥对张纤无礼在先,张纤射伤韩肥在后,张纤无恙而韩肥到底是挨了一箭,郡主这边算不得吃亏,又有费家六爷从中调和,韩郡守不提郡主射伤儿子一事,也不说儿子意图调戏人家郡主,秉着息事宁人只是表了歉意,当众责骂了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韩肥杵着拐杖低头不语,隐隐有不服之色,丰娘见状面上不显,心中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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