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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金发小女孩被面具下这双全无生气、死寂如烂泥潭般的双眼给吓懵了，在她眼中，世界上只剩下了那双毫不保留杀气的漆黑瞳孔。

深邃，比宇宙黑暗还黑暗。

空洞，比虚无更加虚无。

疯狂、癫狂、狂热以及压抑。

突然，视线陷入黑暗，达克盖上了面具，他拂了拂手，“你走吧，找个强一点氏族附庸吧，最好离边境远一点。”

“.……”

安洁儿还呆在原地，不知是被吓蒙了还是另有意味。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就此放手吧。”

“不说话吗？唉……”

达克将脚边的大包扔到了安洁儿脚边，“你是谁我不知道，也许你想在我这里得到点什么，但是你的目的我不想成为杀你的借口，你是我第一个不想杀掉吸血鬼。”

“不想杀吗？”达克转过身去，背负双手，自嘲般笑了笑，“这是我唯一的怜悯，我最后的善意，不要浪费掉了。”

“我看你心烦，你见我也畏惧，何必自讨苦吃。走吧，走吧，最好永不相见。”

达克催促着，背对着安洁儿望着来时的方向摆了摆手。

安洁儿面朝着宏伟的“獠牙城”，眼中满是复杂。

两人身后都是各自阵营的方向，往前一踏，便是敌人。

达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身形说道：“让你活着，我或许是想让你见到联邦的炮火打破吸血鬼的城邦大门的时候，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

“所以，你首先要安全到达那座城市，那个袋子是西恩特意准备的，里面是动物的血，足够你食用一个月。”

“人族里面还是有些非常善良的人在，虽然我不知道善良在这个坏掉的世界中有什么用，但是总归这种品质是稀少的东西，一定存有价值。”

“善良的人一般不会活的久，善良无法存在，意味善良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价值，因为善人都被恶人给杀了。我究竟在说什么呢？我有什么资格说呢？”

“人族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谁又能随便批判另外一个人，人类拥有复杂的情感，对错谁又能定个范畴，人族之间都有纷争，谈何种族。再说，在血族的眼中我们不是食物吗？捕食者的认知中食物的情感值得思考吗？人族屠宰动物的时候也没考虑过这种复杂的问题，饿了就吃，还需要思考吗？”

“终究，完全和平的世界是不存在的，理想乡在何方，只有你知道了，对吗？”

这句似乎对着远方的天空说话，达克向着遥远的星空发出最深沉的疑问。

据说，每颗星星代表着逝去的人。

只可惜星空不能开口，只留下亿万年的星光流年。

“所以你想将对一个种族的愤怒和悲伤灌入到一个血族的小女孩身上吗？”

安洁儿终于忍不住愤怒开口，柳眉倒竖，鬓发微微扬起，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盛，眼瞳染上一抹腥红。

达克感受到了安洁儿身上散发出的截然不同的气息，微微怔了怔，他从来没有见过金发女孩表露过如此强烈的情感，哪怕是他在她面前屠了她的族人。

她在为何愤怒？达克也算是有些感受。

“为何不可？”

“你！”

达克抢过了话语，“我是你见过最恶劣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我……”

“等你有实力后再来找我，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死在一个认识的吸血鬼手中，算是一种终结。”

“仇恨是不会断绝的，达克！”

“是的啊，仇恨是连锁的，我杀了很多很多吸血鬼，那些吸血鬼将仇恨转移到其他人族的身上，像是蛛网一样扩散，不会止息，但是我已经无法停止了，从吸血鬼杀掉我第一个战友开始，我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你不是也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安洁儿幽幽出声，像是哭出来一般。

“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星球之上应该还有很多地方供我们生存才对。”

达克发出悠长的叹息，他也不懂。

这片广袤的大地，应该更加宽广才对。

达克往联邦的边境中踏出了一步，回到了联邦境内。

西莉卡看着越野车逐渐远去，她坐在边境上的大石碑上看着天边的红月逐渐升起，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她眼角留有一串晶莹的泪珠，在梦中，她梦中的是很悲伤的事情吧。

然后，三天后，幸福小镇上空燃起冲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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