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工道人



火工道人胥平将两只大袖高高挽起,粗圆的手臂上长着黑毛,散一捆柴在地上,一只一只摞起来,摞到齐了头顶,这才住手,掂过柴刀,也不比划,搂头便剁,姿势虽是难看之极,可这一柴刀定能劈在圆木中线,一刀下来十来只柴火齐刷刷成为两半。

萧德言看他如此劈柴了数次,头上热汗直流,走到近前,躬身施礼道:“胥平道长,晚辈给你行礼了。”胥平头也不抬,手中摞着柴火,半响才道:“公子是师尊的内侄,我不过是个烧火道人,身份卑微,不敢受礼。”

萧德言忙道:“前辈,你从我姑母草创剑机宫便跟随于她,着实令人敬佩。”胥平闻言哼了一声,并未说话,萧德言心道:“他这般好武功,我若不以武入题,便在这儿站上一世,他也未必理我。”见胥平又出一刀,刀法虽拙朴,却已得了剑机武学的精要,萧德言微微一笑,道:“前辈,你武功高强,兼之资历甚深,为何甘做一烧火道人。”

胥平闻得“武功”二字,忽然转过头来,脸色阴沉,喝道:“你瞧出我武功上的门道了么?”萧德言道:“不敢,略瞧出一二。”胥平仰天大笑,忽然作色道:“我试试你的一二!”说完间不容发,手中柴刀横着一划,欲割萧德言咽喉,当真是又快又狠,萧德言此时深通剑机宫诸般武艺,太极道已成,柴刀虽狠,岂能伤他万一,萧德言有意试试胥平本领究竟如何,身不动膀不摇,抬手一挥,胥平手中柴刀被劲风荡得一偏,险些撒手。

胥平双目圆睁,粗壮身形作一个虎跳式,柴刀自半空劈下,萧德言兀自一步不动,另只衣袖似是轻描淡写一拂,实则运上太极之力,萧德言这一拂之力并非奔着胥平而去,只拂他柴刀,胥平人在空中,本是借力最大,却没想到手中柴刀被拂得又是一偏,胥平两百余斤的身躯被柴刀引得在空中一飘,他这一滑可就失了控制,胥平却咬牙怒不撒刀,强自在半空使了一个“千斤坠”,一个筋斗重重落回地面。萧德言微微一笑道:“道长,你这手功夫可帅得紧。”

胥平大怒,他双腿微微颤抖,方才一个起落,膝盖承力太多,隐隐酸疼,挺柴刀奔中宫便刺,萧德言瞧出他这一剑似是七星剑诀中的“玉衡西来”,却又与之相异,心道:“他剑法学得乱七八糟,定不是姑母与三位师哥传授的。”萧德言有意激怒胥平显显本领,随手一拂,便化解了这招“玉衡西来”,他太极道真力深厚无比,带得柴刀又是一偏,胥平这次学了乖,这招“玉衡西来”只使了半招便横刀一削,划萧德言小腹,萧德言心中奇道:“他怎地又不使剑机宫武学了?”

萧德言只在原地化解胥平刀法,慢慢瞧出胥平出招多以剑机宫似是而非的剑诀招式抢攻,时而夹杂几招自创刀法,虽不及剑机宫武学精妙,狠辣之处,犹有过之。两人斗了几十招,萧德言一掌一拳未发,一步未动,胥平累得呼呼大喘,将柴刀在地上一抛,坐在地上喘气道:“不打了不打了,太不成样子。”

萧德言道:“前辈,你武功繁杂,好多招式似是而非,可使错啦。”胥平怒道:“我败在你手了,你说罢,要我做什么?”萧德言心道:“此人当真有趣。”忙道:“前辈,晚辈并无所求,只不过想请问一事。”胥平道:“不成,我最烦给人讲故事,你不如要我劈柴打水。”萧德言莞尔道:“我想问问前辈,你在后园小楼看守之时,是何人在小楼读书练剑?”胥平霍然站起,摇摇头道:“我从未去过后园。”俯身抱起一堆柴火便走,萧德言也不相拦,道:“胥平前辈,什么时候你有暇了,再慢慢告诉我不迟,那人私自传了你剑机宫武学,待你可真是不错。”

胥平手中柴火洒落一地,怒道:“你莫对人胡言乱语,小心我......”忽然住口不言,萧德言将地上柴火一捧,放在他怀中,道:“前辈,我无意冒犯,你莫会错了意。”胥平道人一愣,抱着柴火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止步不前,身子不转,道:“萧公子,以你这身武功,放眼当世,有几人是你敌手,何必苦苦相逼,为难我这风烛残躯?”说完抽身便走。

萧德言伫立良久,轻叹一声,回了后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