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宏文闹学-第2/4页
知礼堂内鸦雀无声,这馆主平素便待众学子十分严苛,众人私下议论馆主心中不忿这些达官贵戚出生便是富贵荣华之身,此时反而心向萧德言与柴玄武,若是能借由此事将这严苛老师赶走,可是大快人心。
馆主见众学子无动于衷,似是对此事漠不关心,干笑几声,说道:“好啊,你们都不服我管教了,我走就是了,你们便满意了。”说完抽身便走,萧德言看老师动了真气,心知这下可惹了大祸,忙伸手拦道:“老师,请息怒,我等无心触怒老师。”
馆主一甩手,点指萧德言道:“你不必假惺惺充好人,今日之事,都是因你而起,你给我记牢。哼。”说罢拂袖怒气冲冲而去。
“哈哈,不用做这鸟题目拉!什么策论文章,小四小五,收拾东西回了。”众人顺声音观瞧,正是那七王子李恽,他把文具袋顺手扔给侍立门外的两个小厮,将卷子揉成一团掷在地上,快步走过萧德言,停下脚步回身微微笑道:“你真行啊,你叫什么来着?萧什么?”
萧德言认得他是当今圣上七王子,施礼道:“殿下,我名叫萧德言。”
“哦,萧德言。”李恽眯缝着眼睛看了一阵,“有空来我府中,我们亲近亲近,哈哈。”
萧德言看他眼露淫邪,心中暗暗叹息,脸上不动声色道:“小可有空定去拜访七王子殿下。”
“好,好,可说定了啊。”李恽身旁一边一个小厮,搀扶着他往外走,他边走边侧头对小厮低声笑道:“长得跟个兔爷似的......哈哈哈。”
柴玄武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萧德言看李恽走远,叹气说道:“玄武,我连累你惹下祸胎了。”
此时知礼堂众学子有的答完卷子,已悄然离开,有的三两一起,低声议论,柴玄武哈哈大笑道:“怕什么?大不了不在这读书了,我还就不爱读书,回去练武蹴鞠,萧德言你好好练练罢,你那两下子不够给我丢人的呢。”
萧德言低头不语,他倒不是害怕祖父责罚,只不过这弘文馆本是大唐文士大家聚集之地,馆内设知礼堂为达官显赫皇亲国戚的贵公子开课读书,一共不过四十余人,此外又有文学直馆,设立学士三十余人,萧德言文才甚得馆内众学士夸奖,在同学之中为翘楚,他心中思来想去,此一翻得罪馆主,与众学士讲经论史,聆听教益的机会怕是再也没了。
柴玄武看出萧德言遗憾懊悔之色,笑道:“行了,你萧德言是弘文馆那些书呆子们的宝贝,你走不了的,最多是把我轰出去,再说你祖父宋国公在朝中何等威望,馆主便再横蛮,也要卖几分面子的。”
萧德言听罢胸中宽了几分,走到自己书桌前拢目观瞧,纸上不过是些寻常诗赋题目,还有一篇试策,萧德言狼毫蘸足墨汁,刷刷点点不过一刻便已写就,一旁柴玄武抓耳挠腮,看萧德言写完,拿过卷子胡乱抄上几笔,站起身来,叫道:“走吧,晌午过了还和右仆射的儿子蹴鞠呢。”
“右仆射?哪个右仆射?”萧德言问道。
柴玄武收拾收拾文具袋,说道:“还有哪个右仆射,自然是赵猴儿的爹。”
这赵猴儿的父亲乃是当朝右仆射,权高位重,自不必说,他精擅蹴鞠,只因他身手灵活的如深山中猴儿一般,人们送个戏称叫作赵猴儿,在长安城中提起赵猴儿三字来,几乎无人不知。
柴玄武平时最喜蹴鞠,提起蹴鞠来便精神倍增,他拉住萧德言,笑道:“你一定得来,我们这次玩九人的,踢花心。”
萧德言点点头,说道:“好罢,只是输了莫怪我。”
柴玄武依旧笑道:“输什么输,人道那猴儿如何厉害,要我说也未必。”
这长安城中市坊星罗棋布,最是繁华不过,其中尤以这东西二市为最,比之东市,西市商行林立,买卖生意更是超出几倍之多,在这西市西北角上有一马行,名叫财源马行,西域漠北的名马均在这里集散,因此是十分的有名。
今日临近中午,财源马行的伙计陈四赶着从西域进来的二十几匹骏马进金光门沿大路朝西市而来,本不算多长的路程,却是接近午时,这路上人来人往,竟是十分的拥挤,陈四骑在马上,心中焦急,同伴已先进城给掌柜的报信去了,此刻午时已近,还堵在这金光门里,想要前行不能,想要返身出城更是难比登天了,陈四手握马鞭,口中高声喊道:“诸位大爷们闪闪了,让小的马队过去喽。”他连喊数声,马鞭甩起,驱动马群,这西域骏马久在旷野,乍一在闹市之中有些慌乱,前面一匹红马最是惊慌,吃了一鞭便四蹄一伸狂奔而出,后面几匹马随后跟了出去,陈四眼见忙撮口哨唤几匹马回来,但这几匹马离了束缚野性愈发,哪里还收的住,路上的行人个个大惊失色,躲闪着惊马,一时之间大街上乱作一团,陈四心道这下算完,自己苦无帮手,若是去追那几匹马剩下的出了差错如何是好,他呆坐在马上,一时没了计较,发起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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