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灭不散的温柔

秋天的风温柔的吹过，就像你温暖了我。

…

混合了各种味道的封闭车厢，载着一群人奔向目的地。

窗外确确实实的风声，夹杂着来自海洋的腥味朝车身袭来。可是相对于海风侵袭来说，用“闯入”这个词更能形象表示现在的状况，奔驰的车辆载着对海洋向往的人，驶入海风盘踞的地方。

并不流通的空气中，没有掺进腥咸的气息，只剩流言蜚语在辗转。

窄小的座位，紧束的安全带，不能任性活动的身体，那些不自由能将很多情绪放大。

那些毫无道理的人总是想尽办法去转化自己的危机，胡搅蛮缠地辩解出他的道理。没有善意的言辞，又过于难听的音色，试图让窃窃私语在明央身上砸出声响。

可是，没有回应，不会有回响。

明央选择沉默。自从奶奶离世之后就愈发懂得“沉默”的道理，关于真实和虚妄，关于什么值得争辩而什么又可以不经心地略过。

…

低垂着眼，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本《雪国》，明央的举动看在凌林眼中显得有些落寞。

凌林试着给他发短信，却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看来是真的不开心了……凌林下了定论，只是高速行驶的车上没法让她离开座位走向明央，她只能时不时地靠着转头或者是手机屏幕反光来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只是他低垂的眼眸，抿着嘴翻动书页的“沙沙”声都被淹没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

相对于心急来说，更多的是不解或者是因为不解他的“小别扭”而莫名觉得可爱。希望相处中的所有开心与难过都有血有肉，不用佯装无事，刻意遮掩或隐藏。

……

……

……

两个小时的飞速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偶尔能见到丘陵起伏的平原，渐渐海阔天空起来。

长途行车总归困顿，车上的人早已在渐行渐变的景色中沉沉睡去。唯有清醒的部分人，睁大双眼看着公路沿着海岸曲折延伸，波涛拍岸的轻柔和泛白的泡沫将海岸线妆点。

远处的天空有些阴霾，飞鸟低低地在海面翱翔，似是在戏水又像是被天空压得喘不过气。

海上的天气总是瞬间万变，在车辆的行走中，能够看到Z市所属海岛的明暗变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晴天和阴天不过是天气现象，而生活却总是来自大海的温柔咸风。

爱这海风的人，总是觉得清新柔和，而不适应的人，却是皱着眉头抗拒这股咸腥。

视野从海洋回归到丘陵遍布的海岛山石，眼见着城市的建筑逐渐靠近，安静的车厢内开始哄闹起来……

“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好想念家的味道。”

“真累啊！”

……

凌林在车内纷起的聊天声中醒来，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却是朝向左后方的明央看去。

他好像也已经转醒，手中的《雪国》早已合上像小女生一般抱在胸前，然后视线朝着凌林的方向。

目光接触的那瞬间，两个人相视而笑。而后，凌林带着被发现偷窥的羞涩心情转身坐正，明央依旧笑容挂在嘴边将腿前的双肩包抱了起来。

…

终于，车在Z市客运中心停下，而旅客早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带上行李。脚步匆匆，却不慌不乱，像是设定的程序那般井井有条。

等到人都差不多下完了，明央才迈到凌林的位置附近，牵着她的手跨出座位。

“闻着海腥味，才有大海的实感啊。”才下了车，凌林就愉快地挽上了挂着闷闷不乐的“笑容”的明央。

明央悻悻地颠了颠背上的包，然后胸前挂着略重的单反相机，像是闹别扭一样扭过头瘪嘴，也不说话。

“怎么生气啦？”凌林摇了摇明央的手臂，撒娇道，“你都两个小时没理我了……”

“我……”被凌林摇得胃里不舒坦，明央刚要说话，就反胃得挣开凌林的手，弯着腰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这里有水……”从包里拿出水和湿纸巾，递到明央的面前，凌林急切地问道。

“我……其实……容易晕……车……等一下……”明央很不巧的是那种容易晕车的人群，再加上对气味的敏感，唯有靠带来的晕车贴才缓过这么长时间的车行。他接过凌林手中的水和湿纸巾，就跑到了垃圾桶边，一直干呕着。

凌林有些慌张地跟着明央到了垃圾桶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呼吸。空气中海的味道那么浓，像是去到了H市的海鲜市场一般，只是这里带着清新的海味更不让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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