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轮舞 第一节

4:26 S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距离风璃进入工坊独自疗伤已经过去十五分钟，而距离攻城者向这座魔术师堡垒发起攻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璃另外又准备了什么妨害魔术，还是学姐她们真的被粗暴的“楼梯塌方”物理手段伤到，总之对于原本跳上二楼追击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的她们，匪夷所思地选择了在敌人的城堡下层据守。

这不合理的选择后面可能表现出了她们对某种东西的忌惮。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学姐口中风璃要复活的恶魔，以及风璃嘴里说的“血月神殿”。但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这两件东西，难道不是学姐她们的终极目标吗？又为什么逡巡不前？

没有战斗的我并没有感觉有多疲劳，相反，我的精神度过了慌乱期，在风璃安静的房间里反倒变得有些亢奋。风璃的秘药在外衣内衬装钱包的那个口袋里，而学姐送我的破魔短剑，则在皮带扣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隐隐闪光。

“我也能助她们一臂之力。”

这个想法很鼓舞人心，虽然这个“她们”究竟是谁还没有定论。

“五梦大人……您也在惴惴不安吗？”

理亚的声音从窗口那边传来。她就站在书桌后面的窗口前，漫不经心地观察着久远山的风景。她的手上打着不算太好看的绷带，但绷带上的血迹却很淡，看来魔术师的药确实有奇效……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理亚本身的体质很好。虽然无法想象，那种去医院不知道要接受多少缝针治疗的伤口，可以以这么快的速度回复。但魔术师这个群体，对于我来说就是谜和不可思议的代名词，所以就算理亚真的是依靠自身体质，就回复这么快也不是那么让人惊讶的事。

“不……或许不是不安，是兴奋吧。”

至少现在理亚还不是敌人，我尽量和声和气地与这位战斗大师进行谈话。

“不，您就是不安哦。苍白而不是泛红的皮肤，因为害怕而不是因为战斗而颤抖的四肢，以及坐卧不宁的躁动举止。至少在我看来，这就叫“不安”。”

不知道理亚是不是因为没有从战斗的状况回过神来，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还算安定，但遣词造句却咄咄逼人。

“……可能吧，理亚你能想象一个从来不知魔术的人，看到魔术师以武艺和魔术为基础，对阵教会的特战兵，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从一开始就浸淫在魔术师家庭里的你大概感受不到吧。”

我重新坐回扶手椅，聆听着房间内时钟的滴答声。

“是啊……即使有这种感觉，恐怕也在绝境之中淡忘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理亚的表情非常平静，逐渐开始转红的诡异月光，照在她脸上没有半分狂乱和突兀，反倒显得她十分沉静。

“理亚……我问你一个唐突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理亚的年龄在我看来一直有些暧昧，sapphire和ruby……以及风璃，她们都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这一点不难分辨出来。但理亚……她的举止让她看起来至少有25岁，但她的脸却又十分年轻，如果单单把理亚的脸拿出来，告诉我这是某个学姐的脸，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年龄吗？真是有些唐突呢。”理亚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带着平常那种让人有些不安的善意讥讽，语气十分平和。“不过在这里就悄悄告诉五梦大人吧，我……只比老爷小十岁。老爷离开这座宅邸时是五十六岁，我其实已经四十六岁了。”

“四……四十六？”我吃惊地张大嘴巴。其实，我刚才说她是25岁已经是觉得这话说的过分了。看她那张脸怎么也就是二十出头，跟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为……为什么？”理所当然的问题，但理亚也理所当然不会回答它。

“这个故事至少现在还无关紧要。如果有机会，五梦大人可能会从某处得知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吧。”理亚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个人……真是留下了一个不得了的烂摊子给我呢。”她的目光柔和起来，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有栖川一信了吧。

“……说，说起来，有栖川先生生养孩子的时间拖得有些晚了吧？接近四十岁才生出风璃……”

“如果照这么说，来岛大人生育您的时间不也有些晚吗？”理亚笑了一下。

“……我们的诞生，真的跟那次失败的魔术实验有关系吗？”我轻声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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