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兽之胎动 第九节

2:54 S我就这么保持四肢着地的难看姿势，在屋子里干呕不止。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连文本兄妹这座温馨的栖身之所里，也开始出现那股让我害怕的腥味。

我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玄关处，一把抓起放在鞋柜上的备用钥匙。

弓之进家的大部分物品我都很熟悉，就连他们兄妹放钥匙和存折的地方我都知道。仔细想来，这对善良的兄妹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扭开房门，我颤抖着把钥匙伸进锁孔，咔哒锁上了门。

天空的云压得更低了，也许不久之后就是暴雨倾盆。

当然，门外的街道上早就没有了那两位女性的踪影。只有一两个老人散步似的慢慢走过街道，皱巴巴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可恶……该往哪里去找？”

走出院子后，我才陷入真正的迷茫。弓之进……不是个喜欢绕着路回家的人，加上佑奈子还在生病，他昨天早上是不可能到处瞎逛的。

该死，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抱着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我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小卖店……老式公寓……街区中心毫无生气的公园……锈迹斑斑的路牌……

街道上各种各样的景象像走马灯一样映入我的眼睛。

呼……呼……

不知道跑过了几个街口，别说弓之进……就连行人都少得可怜。

可恶……可恶……

扶着水泥墙壁短暂休息之后，我再一次奔跑起来。

紧闭店门的酒吧……掉漆的自动贩卖机……灯身连接处长着青苔的路灯……

街区同一风格的各种景象轮番变换，唯独没有弓之进的身影。

呼……呼……

再一次停了下来。我背靠着某栋建筑物的水泥墙，大口大口吐出浑浊的气息。

……无意义。

……无意义。

……根本不可能在街道上找到他。

……这一点你非常清楚。

……无意义……

脑袋里，某个沉寂的回路突然运转起来，向我发出让人难受的告诫。

会长是对的……学姐是对的……

弓之进的失踪……毫无疑问，跟风璃有某种联系，不管这种联系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呼……呼……

短暂的休息，非但没让我的呼吸平稳下来，反而越发紊乱。

我紧紧捂着胸口，慢慢……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就算知道结果，还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在街道上发疯似的奔跑，除了证明自己的愚蠢，还能得到什么东西？

……可恶……

……真是可恶……

我慢慢闭上眼睛，任凭汗珠从睫毛上滚落。

“……还真是难看啊，有栖川。”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嗯？”

我睁开眼，看见的是……牧岛咲纪。

此时的牧岛正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轻装，贴身的上衣、便于活动的深色长裤。她就站在巷口，冷冷地注视着颓然坐地的我。

巷口……？

我再次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慌乱中的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到了……牧岛处理那个男子的巷子里。

水泥地面……生锈的水管……青苔……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没错，我现在正坐在那个男子尸体倒地的位置。

“……牧岛。”

我双膝发软，但还是摇晃着站了起来。

呼……呼……

呼吸更加紊乱了……牧岛的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毫不遮掩的、纯粹的杀意。

微微低下的头，像猎鹰一样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略微错开、蓄势待发的左右脚，牧岛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斥着猎手的凌厉气息。

“我还在想是什么人又一次闯到这里，原来是你。有栖川，你不呆在学校，跑到这要做什么？”

牧岛的话语冰冷异常，她的诘问里伴随着的，是一股强烈的压力。

“……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去上学……又在这里做什么？”

来者不善，索性横下心来……这么一想，我心里反倒平静了一些。

“六川已经联系我了，看来那个一脸小混混模样的家伙也失踪了，是吧？”牧岛的嘴角微微上翘。

“……也就是说，你是来找弓之进的？”

“别说傻话，有栖川。”牧岛往前走了一步，“如果要找那个家伙，目的地就应该是有栖川家。我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根绝再次发生事故的可能性而已。”牧岛说着，眼神一凛。

不妙！快闪开！

刚才那条还在絮絮叨叨的脑内回路，此时却向我发出一声简短明了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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