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虚像 第七节

5:13 S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长剑，咳嗽了两声。看着那剑刃在月下泛着冷艳的银光，我觉得脖颈一阵发凉。

“……好吧，你要问什么？”

“关于这次的事，你了解多少？”

“……不比你多。”

“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牧岛的皱起眉，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金属长凳，发出不和谐的嗒嗒声。

“中午学姐跟我说了关于风璃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是知道。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清水却没有告诉我。”牧岛的手停了下来。

“就是你，有栖川五梦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微微一愣，“什么态度？”

“你站哪边？是站我们这边，还是魔女那边？”牧岛的语气很不耐烦。

“我没有想好。”我抿了抿嘴，说出了实话。毕竟如果我在现在的牧岛面前耍花样，毫无疑问会被当场刺死。

“你也看到了，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或者说为了救回亲生哥哥，那个魔女已经用上了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魔术世界……都无法容忍的手段了。”牧岛的声音缓慢沉重。

“……还没有证据说明是风璃做的。那些也只是学姐的一面之词。”我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别傻了，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自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牧岛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好好想想清楚吧。”

“……我不觉得……风璃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

“你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不过我对她的看法和你截然不同。”

牧岛慢慢地走到广场中间，伴随着银白又昏暗的月光，就像一出诡异的舞台剧。

“据我所知，有栖川一信是个典型的魔术师，他的夫人也是。固执、执着、可以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当好父母吗？”牧岛冷冷地问道。

我微微低下头，眼前浮现出的是父亲的容颜。

“……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当好父母，但毫无疑问，他们不会讨小孩子的喜欢。”我低声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对于年幼的有栖川风璃，她的哥哥就是唯一的亲人。而这个亲人，在她六岁那年，被她的亲生父亲处理掉了。”牧岛接着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讲什么黑暗童话故事。

“……那又怎么样？”

牧岛冷笑了一下：“哼，作为一个魔术师，她想要挽回唯一的亲人，恐怕也不会在意使用怎样的手段吧？”

“……”

我沉默了，我没有办法反驳牧岛。她的话听起来就像个烂俗电影的剧本，但却字字都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风璃追求的不是魔法，那么她修习魔术的唯一理由，就只能是有栖川三六了。这一点我是最明白的……从风璃桌上的那张照片就……

“怎么样，现在你还会觉得有栖川风璃是无辜的吗？”牧岛冷冷地问道。

“……”

我仍旧说不出话。赞同牧岛的观点，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侮辱。但我却没有办法反驳她，连强词夺理都做不到。

“我给你一次机会吧，时间已经不多了。“星期日的凌晨”，这个时间也许魔女也对你耳语过了吧？”

“……原来如此。”

“嗯？有栖川，你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虽然之前已经想到了。那个时间，指的就是魔术启动的时间吧？”

“……对，到那时，恶魔就会重新回来，一切都完了。”牧岛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最后她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牧岛？”

“什么？”

“你为什么不现在冲进去把风璃干掉？那样更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因为我进不去。有栖川的两代魔术师给这间宅邸下了不计其数的结界和刻印，陌生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会遭到反击。我可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去挑衅。”牧岛冷冷地说道。

“……牧岛，你一开始的打算，是杀掉我，对吗？”我的心里突然涌现出这样的想法，突兀却又自然，非常诡异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牧岛楞了一下，随机眉毛上扬：“你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有栖川。不过你的说法不正确。杀掉你，不是“一开始的打算”，而是“从始至终”的打算。”

说着说着，牧岛的黑衣衣摆随着夜风飘舞起来，她那张冷艳的脸在这片月色的映衬下，就像是死神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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