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幕 第四节

2:43S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苦楚，但更多的是愤怒和迷茫。

“有栖川君，你为什么要问这些？牧岛同学和你之间发生什么了吗？”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又或许是刻意无视我已经浮上脸的复杂情绪，清水学姐的语调轻柔平稳，一如既往。

“……”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至极，难以发声。

为什么眼前的女孩子，即使在骗人时也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真诚？既然清水学姐和会长都有关注新闻的习惯，那么至少清水学姐……早就应该想到我不久之后也会知道那个男人的事。为什么还一副理所当然要把我蒙在鼓里的样子？

“有栖川君？为什么你不说话？”

“……学姐……你和牧岛是……一伙的吗？”

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上下打架，内心剧烈的波动让我全身都在颤抖。

“什么一伙的？你在问什么？我不太明白。”清水学姐温柔地笑了。

“……你们，跟最近的失踪案件有关系吧？”我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狠狠抓住学姐的冲动，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了出去。

“有栖川君？请原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傻！不要把我当成一无所知的笨蛋！”

看着学姐那张依然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脸，我终于把这句话吼了出来。

学姐轻轻推了一下眼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呼……呼……”

我一边重重喘气，一边看着学姐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快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是，有栖川君，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明白的。”学姐没有生气，虽然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但看起来依然十分温和。

看着学姐的脸，我觉得自己刚才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糖上。

“……好吧……学姐，前天晚上我确实看见了，新闻上的那个失踪男子，已经死了。”

“嗯？你在说什么？”

“不要再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学姐！”我终于按捺不住，双手紧紧抓住了学姐的肩膀。

“前天晚上，你把我捡回家去之前，我跟你说过那条巷子里发生了杀人案！那个被报道失踪的男子，就是我嘴里的死者！”

“诶？”学姐没有挣扎，任凭我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可是有栖川君，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学姐的脸上显出几分痛苦，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太用力，又或许是我这副失控的样子让她害怕。

“我看见了！我不会看错的！”我大声嘶吼着。

“可是……”学姐因为疼痛皱起了眉，眼镜也往下滑落了一些。“我只看见有栖川君跪在巷子里啊……”

“牧岛，牧岛就在那条巷子里人间蒸发了，留下那个男子的尸体……然后你就出现了……学姐，你怎么可能跟牧岛没关系？难道你没有使什么障眼法吗？”我咬着牙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推搡起学姐的肩膀。

“请冷静一些，有栖川君……我很难受……”

“你明明说过跟牧岛在校门口就分别了，然后又说她走的方向只会离旧街区越来越远。那为什么我会在旧街区见到她？你不是在欺骗我吗？学姐！”

我手上使出的力气越来越大，突然，学姐的肩膀从我手中滑脱。失去支撑的学姐就像个被随意扔开的可怜人偶一样摔了下去。

“啊！”

学姐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眼镜也从鼻梁上滑脱出去，被甩到了一旁。眼镜与地面激烈碰撞，发出可怕的当啷声。

“……有栖川君，太过分了……”

学姐勉强地用手支起身体，看起来很痛苦。她把脸转向我，眼角似乎闪着泪光。

“……”

我感到一阵心疼，却又没能伸手把学姐扶起来。我就这么站在学姐面前，呆呆地看着她。

“嗯……呜……”

学姐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还没有消退的疼痛感，又难以让双腿支撑起身体。

“有栖川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确实没有骗你。我前天晚上只看见了你……”

学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请先站起来吧……唔……”

看着学姐可怜的样子，我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想把学姐扶起来。但学姐轻轻挡开了我的手，自己慢慢挪动身体，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有栖川君，你看见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看见什么尸体，这也是事实。就连你，最后不也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学姐摸索着从地上捡起眼镜，重新把它戴到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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