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玻璃之躯 第五节

做了一个梦，一个我似乎以前也做过的梦。

夏日里炽烈到让人口干舌燥的阳光……

树林间凄烈的蝉鸣不断撕扯着周围的空气……

我，站在某个树林中间的小广场上。

我的对面还有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勉强站立着，手里提着一柄古旧的短刀。

“救……救救我……五梦……”

少年的嘴里嘟囔着。

“我还……我还有救……不要，不要把我当成……当成无药可救的容器……”

是啊，只要我再努力一把……或许那个少年，就不用被……当然我也不用再背负什么了。

“不……不要……”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我只有五梦你一个哥哥……那样的哥哥……我不要……我害怕……救了他，你就会死了……”

女孩子紧紧扯着我的衣角。

是啊，我也不想死……

“你……你居然认他做哥哥……可恶……我要连你……连你也一起……”

少年的口气突然变得恶毒起来……

“有栖川……风璃……”

2:39 S“啊！哈啊……哈啊……”

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

似乎又做了什么梦，与魔法使之梦不同的、另一个十分熟悉的梦。

“您醒过来了吗，五梦大人？”sapphire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啊……咳咳，sapphire，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大小姐去做其他事时，我负责照顾生病的五梦大人。”sapphire向我微微鞠躬，脸上一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

“……现在是几点了？”

“快到七点了，五梦大人。”

“是么……真是睡了好长时间。”我吃力地挪动着四肢，总感觉周身肌肉比入睡前还要酸痛。

“能够安稳入睡对康复有好处，这并不是懒惰的表现。”

似乎是想要安慰我，sapphire向前走了一步，轻声这么对我说道。

“安稳入睡……呵呵，如果我真的睡得安稳就好了。”

“五梦大人？”

听见我的喃喃自语，sapphire微皱眉头。

“没什么，不用介意。”我边说边重新躺下，把脑袋放到柔软的枕头中间。

“快要吃晚餐了，五梦大人，您……”

“抱歉sapphire，我没什么力气，也没食欲，拜托你传达给风璃。”

“那么，需要为您准备容易入口的粥，或者其他食品吗？”

“不用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五梦大人……您刚才做了什么梦吗？”

Sapphire没有离去，她轻轻弯下身子，宝蓝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我。

“……没什么，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梦见什么。不过不是什么好梦就是了。”我向sapphire虚弱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请五梦大人保重身体。”sapphire又向我鞠了一躬。

“嗯，谢谢sapphire。我这里没什么其他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现在请先出去吧。”

“是，五梦大人。”sapphire低头恭敬地回应道，随后便离开房间了。

“七点……”

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天空略微有些阴沉，带着乌边的云挡住了原本就缺乏生机的霞光。

外面很安静，连树叶的飒响也销声匿迹了。

“咳咳……”

时断时续的咳嗽让我感到莫名的烦躁。

“幻术……十字架的剑……清水学姐……牧岛咲纪……”

这些残缺的片段在昏沉的脑袋里回旋不停。

那种无聊的说法，风璃是从哪里看来的？

仔细想想，清水学姐怎么可能会什么幻术？她只是个普通的、温柔的高中生罢了。班长也是一样，就算再怎么凛然，终究也只是个女孩子。挥舞着数把长剑，在月下黑巷里处决对手？这是哪来的半吊子动作游戏？

我努力驱赶着这些想法，但它们却像寄生虫一样，牢牢地黏在意识里。

在半睡半醒间，时间不知不觉悄悄溜走。

当我回过神来时，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

我抓过手机，滑亮屏幕。

“……十点了。”

没想到自己就在这无意义的思考中消耗了三个多小时。虽然十点对于我这个年龄段的人还不算晚，但早些入梦不是坏事。

我把手机和眼镜都扔到床头柜上，一把扯过被子，决定就这么睡过去。

但因为白天的睡眠时间太长，此时的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进入梦乡。

于是我定定地躺在床上，尽量避免多余的动作，希望这种从身体开始的放松能帮助自己驱散多余的杂念。

过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时，我听到房门吱呀地响了起来。

嗯？

是什么人进了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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