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兆十字 第四节

2:58 S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就是愣神这段时间中的某个时间点吧，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也打在了前面那堆血肉上。

暗红的血迹，开始随着雨水汇成的水流在地上肆意涌动。

噗通……

双膝突然脱力，我一下子跪倒在地。

胃液的酸气不断从肚腹内涌入食道之中，再也无法忍受这股呕吐感了。

“呕……哦呕……”

还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掺杂着一堆又一堆的黏液喷涌而出。

我觉得眼睛也是一阵酸楚，不知道这是因为强烈的呕吐撕扯了我的泪腺，还是因为我看到了根本不该看到的东西。

就这样，我保持着双手拄地的姿势，重复着呕吐、深呼吸、再一次呕吐的循环。

过了好久，当我把胃中的所有残渣都倾泻一空，还搭上了大量酸液和苦胆汁之后，心情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带上紧握在手里的眼镜……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我疯狂地转头向四周看，就像是要向虚空中的谁寻求建议一样。

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

对，总之先报警吧。

想到这里我一把抓过手机，颤抖着滑开屏幕。

屏幕散发出的白光非常刺眼，强忍住再一次流泪的冲动，我摁开了拨话界面。

“哦……咝……额……”

狂乱的呼吸和颤抖的手指让我连报警电话的数字都按不了。

“咝……可恶……”

嘴里嘟囔着意义不明的音节。

“该死……该死……该死……”

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砸掉手机的冲动。

“来岛……有栖川……君？”

就在我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柔和的女声。

好像，好像是学姐的声音。

“清水……学姐？”

转过头去，确实是清水学姐。

此时的清水学姐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圆圆的眼镜后面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之情。

“有栖川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学姐的脸上既有关心又有疑惑，她正准备往我这边走过来。

不……

“有栖川君，你怎么跪在那种地方？”

不要……

“地面上很凉，而且你也没有拿伞，再这么下去是会生病的。”

不要……

“呐，有栖川君，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不要过来啊，学姐……

心里在极力阻止，但麻痹的嘴唇却完全动不了。

清水学姐就这么举着伞，一步一步向我 靠近。

不要过来，学姐，不想让你看见我身后的东西啊……

“果然，连脸都是冰凉的，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啊。”学姐的手掌，带着让人感激的温暖，轻轻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学……姐？”

“怎么了，有栖川君，一脸茫然的样子，还认得我吗？我是清水月圭，有栖川君？”

“学姐……不要看……”

“嗯？不要看什么？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来，抓住我的手，快从地上站起来。”

清水学姐向我伸出了手，她的手看起来很白，如玉葱一样的手指微微张开。那只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好像是神明的救赎一样。

“学姐……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身后……”

但我没有马上握住学姐的手，只是呆愣着，看着学姐的脸，看着学姐的眼睛，看着学姐的短发。

“嗯？有栖川君，你身后有什么吗？”

“不要！”

眼见得学姐马上就要把目光投向此时还被黑暗笼罩的巷子，我大叫一声，一跃而起，挡在了学姐面前。

“啊，吓了我一跳。有栖川君，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

因为突然站起，我感到一阵眩晕，气管也痉挛起来。

“不要紧吧，身体到底怎么样？”清水学姐连忙扶住我。我的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学姐身上，可以透过湿透的衣服感觉到学姐的体温。

“学姐……学姐……”

口中迷茫地轻唤着眼前的女孩。

“是，是，我是清水月圭哦。”学姐没有因为我迷乱的样子而生气，只是温柔地回应着我的呼唤。

“说起来，有栖川君，你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跪在这里啊，还把晚餐都吐掉了，是突然身体不舒服吗？”

“别……别说这些了，学姐……”

我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一些。

“快，快报警吧。”

“报警？发生什么事了吗？”学姐疑惑地看着我。

“有……有人被杀了……就在这条巷子里……”我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有人……被杀了？”学姐疑惑地轻轻推开我。

“在……这条巷子里？”学姐侧过身去，避过了我想要试图挡住她的手，往巷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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