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往事如烟（中）

五僧无奈，只得继续发动阵势，又强撑了一个来时辰，终因内力不济，先后被蔡东篱击下山崖。而蔡东篱虽将五僧击倒，但内力也几乎耗尽，虽然又杀了数人，但最后仍被少林寺的其他僧人击杀于嵩山顶上。经此一役，少林寺的威名日盛，但“宏”字辈高僧也伤亡殆尽，只剩了宏聚、宏施两人，而这两人先后在十余年后圆寂。因此，世上本应没有“宏”字辈的僧人了。

谢梦得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在三十多年前只有十几岁，虽说武功后来居上，位列方外五大神剑之首，但当时并未参加围剿蔡东篱之役。而普意却是当年一役的亲身经历者，因此“五僧大战蔡东篱”的故事，谢晓荻早就听过不是一遍了。普意每次给谢晓荻讲到此处是，提及自己师父，总是嗟叹不已，而说起蔡东篱的武功，更是心有余悸。

谢晓荻此时听说这老和尚自称是“宏”字辈的僧人，而且更是当年五大高僧之一的宏法，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宏法听了谢晓荻的问话，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缓缓说道：“是啊，‘宏’字辈的本应该是都死了。”

“我听说您是被蔡东篱击下了山崖？”谢晓荻回想起普意给自己讲过的情况。

宏法一听到“蔡东篱”三个字，脸上居然呈现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口中喃喃说道：“那不是人……那是地狱的恶魔……”

谢晓荻见这老和尚自称是“宏”字辈的高僧，竟然一提及蔡东篱的名字竟会吓成这样，也是多少有些瞧不起。但他转念一想，普意当时只是在一旁观战，说起蔡东篱时也不禁变色，这老和尚亲身经历，感到恐惧也在所难免。想到这里，谢晓荻并不搭话，静静在一旁等候。

过了片刻，宏法慢慢回过神来，点头说道：“我们师兄弟五人被蔡东篱击下了山崖，只有我侥幸得活。想来你是听普意说过此事了？”

谢晓荻点点头道：“我听普意大师讲过此事，所以才以为‘宏’字辈的高僧都已不在人世。怎么，您在此清修之事普意大师不知道？”

宏法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在此清修，不仅普意不知道，其实少林寺之中就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这是为何？”谢晓荻颇感奇怪，“您既然幸免于难，为何不回少林呢？”

“回去？”宏法苦笑了一声，“回去作甚么？我的师兄们都已不在人世了，我活着本就无甚意味。只是自戕性命乃是佛家大忌，我就勉强活着罢了。我如回到少林，众人必将把击毙蔡东篱之功归于我的身上，什么武学高手、泰山北斗的虚名必将接踵而至，少林方丈的俗务更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我们师兄弟五人合力，最终还是奈何不了蔡东篱，又有什么好吹嘘的？师兄们均已不在人世，我也不愿独占其功。”

听了宏法的话，谢晓荻心中暗想：“这老和尚就是想不开，不愿独占其功没问题，不想当少林寺方丈也不要紧，何必在这山上苦修呢？下山云游天下、普度众生岂不更好？就算不愿泄露身份，隐姓埋名也就是了。”谢晓荻自幼受普意的熏陶，总觉得和尚念经的多、干活的少，此时便不禁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你是在想我不该赖在山上啥也不干吗？”宏法望着谢晓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谢晓荻被对方说中心事，多少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晓荻不敢。晓荻只是想，大师刚才说了，您又不是在此处清修，何不下山走走？免得气闷。再说，您在这嵩山之上，也难免遇见少林弟子啊，这就有违您的本意了。”

宏法点点头道：“我也并非一步不离这山洞，有时偶尔也下山走走，但我自幼在少林出家，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也就不愿涉足。普意下山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他的做法我倒不反对，只是我做不来罢了。再说……”宏法欲言又止，微微摇了摇头。

谢晓荻见宏法如此解释，也就不再多说，想起了刚才宏法对自己说的话，急忙又问道：“还没有请教大师，刚才你为何不让我运功呢？”

宏法点点头道：“你中的是‘断灭掌’，此功你可否听普意给你讲过？”

谢晓荻点头道：“多少讲过一些，倒也知道这掌法的来源，但究竟有多厉害，由于少林弟子不可擅自习练，普意大师也所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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