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〇节 沉醉自卑,氤氲之泪



胸口被没入泥潭的紧缚感包围,呼吸节奏乱成一团的西亚十分怀疑自己疯了。尤其是少女的视线,让她心里难受的很。

“如果眼前发生的噩梦即是现实,那又怎会如此慑人……就算是连香格拉蒂也无法应付的不合理现象,也不至于……”

不至于这么直截了当地叫人去死啊……生命对那个少女来说,只是一念不顺就可以摧毁的物品吗?

西亚倚靠铁箱包含棺材纹饰的内在之眼累计,场间共有五只眼睛注视着他的惶恐不安,使他在焦躁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魔像被毁,女仆活捉,而做到这一切的人随意地要求自己立刻自杀,不然就以香格拉蒂的性命要挟。总有倒霉蛋要死。

见证过最热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凋零的西亚,曾发誓不再让相同的悲剧重演。

“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对誓言的考验。”

真的会死吗?自己和香格拉蒂之间,会有一个人因为小女孩的无理取闹而丧失性命?这实在太乱来了吧?光天化日……哦不,这乌漆墨黑的荒山野岭,生命会羸弱到仅被独裁者怒斥便凄厉殒落?这不合理,能玩弄海格的女仆也不可能会输。

“敢伤害香格拉蒂……这种事……怎么可能允许……”

西亚躁动的内心迫切地需要关爱和冷静,可少女仿佛涵盖了地狱的眼神,却教他汗流浃背如履薄冰,意志也逐渐消沉。

躲在后方对女仆长的强大报以无限期待的懦弱者,又怎么可能会想到。香格拉蒂会输,是因为顾忌到使用法术可能招来奥维尔的爬虫,这才只用魔像抗衡不可思议的少女,最后被其要挟成为人质。归根结底,悲剧其实都是西亚一手造成的。

“而且她说要我咬舌自尽,这不是完全不懂精灵的生理构造吗?思想种的舌头就算被人为切断,也还是会长出来的……”

遭遇近在咫尺的死亡,西亚竟然慌乱到听信女孩的谣言,擅自思索起咬舌自尽的可能性来。她的精神还是太过软弱了。

眼下香格拉蒂失去抵抗能力沦为把柄,即西亚一方的最后底牌全军覆没毫无效果,那自己再怎么想赢也无济于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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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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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你个没种的精灵,你该不会在无视我吧?要是你在思考怎么逃跑,我可不介意先扭断这位姐姐的脖子,然后再过去踢断你的腿哦?区区一命换一命的选择,需不需要我借你一枚『绡尔』决定啊?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要动手了。」

打破僵局的是少女不耐烦的威吓,她象征性地在女仆白皙的肌肤上划出道道红痕以示警告,远远看去就像是被猫挠的。

可西亚清楚,拥有甜美外表的女孩并不是喜欢玩毛线团的猫咪,她更像是草原上矫健的狐耳豹,每次出手都必定将军。

「不要——(大声)!咕……请不要那么做……我只是有些害怕,」不愿香格拉蒂在恶魔手中遭受苦难,西亚犹豫再三还是从棺椁的阴影中走出,一双白丝踏破月芒颇有几分姿色,「请不要伤害香格拉蒂大人,我会好好照您说的做,所以…」

「所以,你必须在一分钟内想办法杀掉自己,我一秒钟见不到长耳朵的家伙倒在血泊,就一刻不得安宁,你明白吗?」

见西亚哆哆嗦嗦地按着裙子粉墨登场,女孩的嘴角咧开一弯月牙,扎人的视线似剃刀般游走在前者袒露的锁骨和面庞。

“那我不是死定了吗?!”听见处刑人的愉悦宣告,西亚的内心彻底跌入低谷再起无望。

她该怎么做?又得做些什么才能让两人摆脱死亡?即便自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救下香格拉蒂,可之后的逃跑怎么办?

她们接触的距离太近,近到四周有任何风吹草动,少女都有能力先取香格拉蒂的性命,接着才会被假想的攻击牵制到。

倘若自己贸然行动,会不会导致香格拉蒂在争斗中受伤?没有头绪,没有希望,以女仆作为砝码的赌注实在太过沉重。

沉重到,西亚浑浑噩噩间从裙下取出一把匕首也浑然不觉。那本是香格拉蒂为她特别准备,藏在裙摆暗层的防狼工具。

「这不是挺能干的吗?长耳朵的小姐姐?对哦,就是这个样子,用你手上的东西轻轻地在喉咙那儿一抹,什么烦恼和顾虑都将烟消云散喔。你的同伴也会很欣慰地目睹一个垃圾的消逝,从而在我手下苟延残喘。只有死,才是你活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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