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毕业(1)

表姐后来告诉我，顾客去哪家店消费，消费多少银子，会给导游提成多少，所以我们逗留的越久，买的就越多，导游拿的钱就越多，她能不这样对待我们吗？表姐说这个导游还算好，你不买她也不生气，表姐同学遇见的导游更极品，有顾客没进店买东西，那导游直接破口大骂，害的最后都闹去派出所了。

反正那次去厦门，我被彻底憋成内伤，誓死也不跟团一起出门，有些导游实在是太过分，见钱眼开，都没有半点职业道德。当然也不是所有导游都这么没人性，偏偏几个极品点的导游被我遇上，所以难免不想再跟团，玩的一点都不尽兴。

这次旅行，我只是想怀念一下我身后的这几年，所以我的第一站，去了妈妈的家乡。

妈妈的家乡也在一个很偏僻的乡下，下了巴士，还要打个摩托车进去，自从外婆外公死后，姨妈也搬去了县城，就没神马特别亲的亲戚。当然远房亲戚还是有的，姨妈已经知道我要去那里一趟，早就跟表叔叔通过电话，让他招待一下我。但是我没有打表叔叔他们电话，第一是怕麻烦人家，毕竟我们两家早已没有来往，第二我也没想在这逗留多久。

我按姨妈给的地址，我到了外婆家那废弃的屋门口。一栋很旧的土胚房，屹立在一个角落，屋前长满了杂草，杂乱又萧条。当年我妈妈就出生在这里，外婆就生了大姨跟我妈两个女儿，在那个年代，这是一件很掉价的事情。所以村里人看不起外婆，觉得她居然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但是那时我外公很勤快，外婆又持家有道，即使睡过猪棚，经常得下地干活，日子过得苦但也温馨。当然这一切，都是大姨跟妈妈告诉我的，后来外婆外公在我妈妈结婚后不久就病逝了。大姨一家早就搬去了县城，我爸带着我妈也离开了这里。当然每年忌日，妈妈跟大姨都会来这里给外公外婆扫墓，我跟表姐常年四季都在外面读书，小时候来过，长大后都一直没来过。

如果知道妈妈有一天，也会这么早离开，我一定会年年陪她来趟这里，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曾经的妈妈貌美如花，曾经的妈妈爱上了一个为她披上棉袄的男子，曾经的妈妈在这里遇见一个下乡的知青，他们清澈纯真。现在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不用担心会着火，我在外婆家房子边上找了一空地，烧了一大叠冥币，外公外婆，如果你们地下有灵，一定要找到割脉自杀的妈妈，她一定很想你们，就像我想她一样。外公外婆，妈妈在地府底下，一定很不舍，因为我经常梦见她为我掉下的眼泪，你们一定要找到她，让她不再哭，小沫，长大了，过的很好！

我等火彻底灭了，才准备离开。呆这里几个小时，也没见有人从这走过，这栋废弃的房子，很安静。外公外婆，妈妈，再见，小沫要走了，下一年，我会跟姨妈一起来替你们扫墓。

离开妈妈的老家后，我在县城逗留了一会。去逛逛了书店，以前上高中跟顾婷，爆脾气老爱买盗版小说，十块钱一本，可厚实了，我们省吃俭用的买小说，提回来三四本，跟捡了宝似的，尤其得深刻批评爆脾气童鞋，因为她是小说阅览室，好多小说都是从她那借的，她幻想自己将来有一天可以当作家，就带着大伙一起自甘堕落，沉入看小说的深渊。

我们找地摊老板买盗版小说，无论你买三本还是四本，一口价十块钱一本，绝不还价，那斩钉绝铁的语气，毋庸置疑。后来我跟爆脾气去过一次，那小摊老板见到这丫头，跟见了自己闺女似的，可熟了。无论她拿一本还是两本，都七块，走时还叮嘱她有机会常来玩。我当时打心眼里佩服爆脾气，怎么就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能捞到如此这般，羡煞旁人的特殊待遇。

爆脾气说他们也是有故事的人，有次放假她去乘巴士，快下雨了，她走的有些急。上坡时，看到前方一骑三轮的，拖着几大口纸箱子，在艰难的爬坡。她爆脾气是谁，亮晶晶的女汉纸一枚，裤脚一扎，衣袖一放，三下两除二的就把那三轮给帮忙顶上去了。多么见义勇为的一女青年啊，从小没少干农活，一身蛮力也终于有用武之地。那个骑三轮的，不是别人，就是卖盗版小说的老板。然后他们就狼狈为奸，吭大家的钱。当时我是这样评价她爆脾气的，这丫头也不温不火，说：要是谁想从我这里借小说，我每本收一块，一学期下来，应该可以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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