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丧子之痛(二)



“您一定要注意安全,”牧盈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不管这种冲动应该怎样,却也还是在所有的空间里,有一种惯性的思维,在俘虏着她内在的一种力量,而或许她并不知道她内在的力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而或许这些力量在一切的意识里都处于多余的状态,但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能够在心中漫涌。

“谢谢你,姑娘,”老者的声音里弥漫着哀伤,在这种哀伤里,他的声音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惆怅,这种惆怅是有关什么的呢?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这种叹息仿佛没有任何尽头,而在这些尽头里,也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可是我只希望您不要太过于悲伤,”牧盈努力地希望自己的声音里能够多出一种有关鼓舞的成分,可是这种想法显然让人感到很可笑,一切的时间仿佛都已经停止了,这种停止也仿佛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气息。

牧盈甚至有一种恍惚,这就是她此时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丝毫没有更多的担忧和惧怕,甚至她能够和老者这样平静地聊天。

“您可以讲讲您和您儿子的故事吗?”牧盈也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之间提出了一个这样的请求,这种请求在一刹那间,让人感到仿佛有着无尽的唐突,可是在这种唐突里,却又是很合理,因为她确实想知道,这位老者的曾经。并且仿佛将自己的命运和他的命运已经深深地连接了在一起。

“你说什么?”老者的声音里仿佛充满了不可相信,可是在这种问讯中,却是很明显地多出了一种温和:“也好,在我不知未来命运的这段空白里,我是应该向一个人来讲一讲我的曾经了,毕竟,我不知道我还可以不可以过得了今天这个夜晚。”

“不,你能,你一定能,”牧盈急切的说着:“你是一定可以的。”

“那你的朋友呢?”

“你们都可以好好的,”牧盈的心里是那么慌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无论怎么回答,她都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可是这个事实可能实现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可是无论该怎样,她都无法当作回避这些问题。

“都可以好好的?”老者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怎么能够呢?”老者不停地回问着:“你觉得这些应该怎么说?这些事实里,你觉得这些又能够怎样呢?”老者的声音里的充满了激动:“你知道吗?你可以知道吗?哈哈!你根本就不能够知道,你怎么能够知道呢?这些所有的声音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丝毫多余的空间去展示,你可以说的清楚吗?你根本就不能讲清楚你现在所能知道的一切,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总是在这里胡言乱语。是吗?”

“不,我没有,”牧盈慌张地说着:“我只是想让您放下心中的仇恨。”

“仇恨?”苍老的声音里充满着对世界的绝望:“你可以放弃杀你父母的仇人吗?你可以吗?你可以吗?”

顿时,黑暗更加黑暗,冰冷顿时在所有的一切当中,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在这些可能里,充满着希望,又充满着绝望,这些绝望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浑身上下仿佛要窒息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希望和任何的多余。

“不可以,”牧盈的内心完全妥协了,是的,她不可以阻止自己,那么她又凭什么去阻止老人呢?丧子之痛这又是怎样的仇恨?这种仇恨是谁可以磨灭的?是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可以磨灭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见证,只需要有一颗充满亲情之爱的心。

“恩,谢谢你,姑娘,你终于可以公平一点,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考虑了。”老者的声音里是无比的凄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绝望的心情,这种绝望甚至都要让我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你肯定有过这种体会,当你失去父母的时候,你还可以活下去吗?你不能,你当然是不能的,可是我呢?我也一样,那又是一种什么力量,支撑我们活下来呢?那就是报仇?这和所有的道德良知无关,如果我们放下了仇人,那我们之间,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什么都不是,我们活着还不如没有任何力量的畜生。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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