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十天
钟植望着沉睡中女孩,心中充满了怜惜。他很自责,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天早上他就不会对她起疑惑,不会掀动桌子下面暗藏的那个按钮。——就算他对她起疑惑,他也应该好好的问她的理由。她即便是不答,也没有关系,爱一个人,一定要知道她的所有吗?
他伸出手去,轻轻抚弄着女孩新洗过微潮的头发,他找到了她衣襟血迹的来源,在女孩的脑后,浓密的发间一道暗红的血痂,伴随周围还未完全消去的红肿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心万分疼痛,一大卷绷带,没头没脑的往女孩头上緾去。女孩在梦中,因为疼痛,轻轻的“啊”了一声,似醒非醒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睡去。
他有风景看,女孩有如是在向他展示一朵花儿重开的过程,一杯热的牛奶,一张舒适的床,配合柔软的被子,她生命的花瓣因为重新注入能量,因为得到喘息而慢慢的舒展开来,她苍白憔悴的脸渐渐地、渐渐地就温暖红润起来,那么安祥、宁静,那么芬芳!整个房间都因为她的复苏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喜悦!
门钟响了起来,是他几个小前订的东西到了,人在外面等着,他走到大门去收取,“该死的!”他竟不放心这短短的几分钟分开,担心转身回来,女孩已经离去。经过厅,一眼瞄见扔在地上的绳,他有些冲动,想要弯腰把它们捡起,给女孩重新捆上,让她跑不掉。
收下东西,钟植赶紧跑回房间,女孩仍旧好好的在床上躺卧,除了呼吸的起伏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可不能这么疯!”他苦笑起来,不就一黄毛丫头吗?那么紧张她做甚?紧张一个人很可笑,很幸福的可笑。
平复了一下心情,料想女孩短时间没有醒来的可能,他便系上围裙,进到厨房,就着送来的材料,为女孩和自己准备起晚餐来。钟植是个美食主义者也是个自制美食的爱好者,加之多年受他的十分讲究饮食、养身的母亲的熏陶,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当然,这门手艺,只是用在他回家时,偶尔地献献宝,取悦一下母亲而矣。钟植很高兴能用这门手艺为女孩准备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滋补大餐。
钟植献宝的机会迟迟不能到来,女孩因为太长时间的紧张和受难,非常渴睡,从早晨到黄昏,再到深夜,始终安静的躺着。满满一大桌,补中的、益气的、镇惊的、养颜的、生血的,甜的、咸的,炖的、烧的,冷了又热,热了又冷,钟植最初急切的等女孩醒来的心也渐渐地松弛,守在女孩的床边,不知不觉,他亦梦周公去了。
女孩在阳光灿烂的清晨里醒来,享用了钟植巴结着端到床头的鸡汤以后,脸上浮起笑容,浅浅的,淡淡的,“谢谢你啊。”她轻轻说完,起身就要下床。
钟植也笑了起来,这栋钟家夏天度假的海滨别墅里,除了他和女孩再没有第二个人,对女孩此刻完全与他独处感到十分满意。女孩吃了点苦,然而这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一切都过去了,女孩那么年轻,会快速复原的。
他这样想着,眼光不经意地停在了女孩的头上,这一停,他惊得合不拢嘴,女孩的头经他几大卷纱布的往上一緾,像包了个印度人的大头帕,看起来十分滑稽。
钟植忍住笑,又看看了她的手,也是被他包扎成两只白羊蹄似的,女孩本来是急着要下床的,在他注视下满面通红的重新缩回被子里。
“嗯,怎么啦?”钟植有些不解,女孩把自己的脸很不自然的扭开,一只手举到额边,把钟植緾出的大头帕掳下,捏着,和手一起藏进被子。再往床尾看去,钟植看见两只脚祼也包着纱布的脚迅速的缩回被子里。
钟植于是明白了,他很不以为然。这些伤都是他包扎的,如果没有特殊的情感,单就一个女人的身体对他而言,和一堵墙,一块肉干没有什么区别,她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为她包扎时,他可没有怎么多想,他只是望见了伤口,只是在为伤口治疗,心无他念的,多想的是女孩自己。
“咳!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不要自己乱想啊!”钟植笑起来,“呵呵,你身上只是多了几块纱布药棉,你还是原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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