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惜别冬儿

    古代许多人酷爱洗浴，大户人家有专门的浴室。澡盆有木制的、陶瓷的，澡盆中往往放一长条凳，供洗浴者倚卧。女子洗浴时，澡盆四周用幔帐遮掩，用的肥皂是一种豌豆和香草的混合物。普通人则去街上的商业浴室，浴室门口悬盆以为标记，洗次澡大概十文钱。我们今天最后一站就是公共浴室，我平时只能在屋里用毛巾蘸着水擦拭身体。今天能去浴室洗澡我们都很开心，虽然很贵可是值了。

    沐浴回来，我伺候小姐睡下就回到冬儿房间。冬儿明天穿的新衣服还未上扣子，我需要给他缝好了。来到这个时代后，我都会裁衣了、缝衣了。不是我想做个淑女才学的女红，而是这是贫苦人的必修之课。我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屋里，也不知道冬儿睡觉没有。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冬儿一副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我知道冬儿聪慧，他察觉到了我和水生之间的异样了。他现在还在发呆不睡觉，那他肯定是有事要和我说。我自顾自的坐到他身边，拿起针线缝起扣子来。冬儿顺势靠在我的肩膀，样子温顺儿乖巧。我放下衣服，捋顺他额前的碎发，等待着他说话。

    “姐，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别离开我！”冬儿依赖的拉着我，看得我有些心酸。

    “嗯！”我低下了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母亲希望我像父亲那样当个大将军，可以保家卫国！”冬儿很少讲起家人，我也是第一次听他提及。

    “嗯！”冬儿的心中充满了仇恨，我要如何劝解你啊！

    “母亲死时，我趴在她的身边。她要我杀光契丹人，为她和父亲报仇！”冬儿的声音很平稳，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好！我帮你！”我又想起那日破虏将军府的惨景，眼泪无声的流出。

    “她很美、很善良！”冬儿回忆道。

    “是啊！”我的儿子是不是也在想我啊！

    “你像母亲一样对我好，我拍你也离开我。我好怕，我好孤单！”其实我曾经想把冬儿送到京都他姨丈那里，我不想让冬儿跟着我混了。我是个女吏没出息的，他应该像他父亲那样做个大将军，我什么也给不了他的。

    一夜未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早起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去求管家帮忙，我要把冬儿送去京都他姨丈家。勒老管家是个好人，没费什么事他就答应了。当冬儿知道我要把他送到姨丈家时，他痛哭不已抱着我死活不肯走。我声泪俱下，我怎么劝他也不行。最后我以死相逼，冬儿才勉强答应去天都。临走时，冬儿和小姐、管家一一告别，一直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的。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冬儿满脸委屈，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

    “姐和李家有五年的契约，我不能走。”我找着借口，其实我是不想给冬儿添麻烦。

    “那我求姨丈为你赎身不就行了吗？”冬儿高兴的说道。

    “傻孩子！你此去你姨丈家那是寄人篱下，我去了只会让你更为难。”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我不能只考虑自己。

    “可是有你陪我，我才觉得安全。再说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冬儿嗔怒道。

    “那好等你长大了、变强了，像你父亲那样有本事、有出息了，你再回来接我。到那时，我们就不用依附别人，仰人鼻息了。”我哄骗道。

    “真的吗？”冬儿盯着我，在我的眼睛里寻找着答案。

    “是真的！你到了你姨丈那里，要借助他的实力和资源壮大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委屈和困难，你首先要想到我们的将来！别冲动！别任性！”我劝慰道。

    “别急着嫁人，等我长大变强了，我再来接你。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冬儿轻靠在我的肩头，深吸一口气。他像是自言自语，往我的手里塞进一样东西。我听得愣住了，同样的话我曾经听过。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都够当你的妈了。冬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转身急速坐上轿子，踏上了去天都的路。我慢慢的展开手，手心里是一株蒲公英。蒲公英的花语：停不了的爱，无法停留的爱；期待某时某处的重逢。我望着远去的轿子，禁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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