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6较量
约瑟芬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反倒慢慢冷静下来,“我若真死了,岂非如你所愿?”
约瑟芬面露不豫地放下袖口,勉强遮起伤痕斑驳的小臂。这不是打杀的光荣功勋,寻死寻活、要死不活,归根结底是咽不下驰骋半生却落得圈禁下场的恶气。哪怕嘴硬不承认,也架不住心里自知的无用和窝囊。
华尼托没有理会约瑟芬的讥诮,越过他走向玄关处的吧柜,用不知温了几壶的热水给自己泡了半烫不烫的红茶,还举杯示意约瑟芬要与不要。后者冷哼着别开脸,实属意料中。她端着不热的红茶,托着茶托,面向他淡然道:“我不需要任你自生自灭。”
她和他心知肚明,她若真想他死,他早作了坟头孤魂。
说是疗养院,这其实是栋别墅。装修雅致,陈设不菲。向阳,多花草,有人工湖和高尔夫球场,拳房和室内泳池,也按他喜好布置了藏书和简易实验室。虽是牢笼,待遇比他囚禁幼时的她时,过无不及。二十余年前后的角色对调,她处心积虑隐忍得很好,最大限度利用着他所给予的资源,他却愤愤不能终日。
“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她平铺直叙,换来他连声咒骂。
约瑟芬一脚踹向鞋柜,动静很大,更疼的一定是他只穿了棉鞋的脚。再辉煌的前半生并不能改变,如今的他只是个百无一用、愤世嫉俗的小老头。
他连连摆手把护工赶了出去。护工恭敬得弯腰、鞠躬、离场、带门,非是敬畏于他,仅是华尼托没有反对。他也不是不知道,唯独不想承认、不肯接受。
这间所谓病房的地方,是个会客厅。约瑟芬坐在斜坐在躺椅一侧,和华尼托四目相对。
他们平静对坐的机会不多。她不怎么见他,因为毫无必要。屈指可数的几次探访,都以约瑟芬的暴怒作为开场和首尾。他的态度平心而论不难理解,笼里豢养的金丝雀到头来是食人鸟,以曾以为尽在掌控的主人意难平收场,合情合理。
这一次他很快压抑了自己的怒火,“我听说理事会逼迫玛尔斯开了紧急会议。关于你。”他在提及“玛尔斯”稍作停顿、略有迟疑,语气吊诡,和之后满怀恶意的幸灾乐祸作比,些微值得玩味。
此处是华尼托的势力范围不假——或更确切说,玛尔斯属意下由华尼托打理的势力——约瑟芬也有自己的耳目和门道。所以这些年即便寄居此地,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这之中他到底是他技高一筹,抑或华尼托的有心放任,也就不得而知。
华尼托向后仰了几分,双腿交叠,是个极度放松惬意的姿态,像是没有察觉约瑟芬的恶意和试探。她仍举着茶杯,手很稳,杯中的水面没有晃,也没有减少。这是她在用她的方式“洗耳倾听”。
既然是你自找的。
约瑟芬坏心眼得想,他像是受到鼓舞,语速越来越快:“玛尔斯……自然是帮你的。但他也不便过于偏颇,或者说他的偏向性不是没有时效。目前你的反对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手遮天的你也未必能解开每一个谜题。在所有人的惯性思维中,支持与反对你的较量将基于曼因斯夫妇留下的通道开启之后。他们越早认识到你也束手无策,留给你的优势就越少;越深入得挖掘,便越容易察觉你手中项目较之当初的神似,叫人不得不问一句何至于如此、你缘何而知,也就越快得使你最不想为人知的隐秘暴露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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