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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以后,周逸凡带我找了个家餐馆吃早饭,主要是我在吃,他只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皱着眉头在看医生写的注意事项。我瞄了一眼,结果发现竟然全是英文,医生写的中文我都看不懂,更别说英文了,于是就继续专心地埋头苦吃。

过了一会,周逸凡把本子放下,问我道:“你想好什么时候告诉你父母了么?”

我含着一口的包子抬起头,周逸凡看着我:“迟早都是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我努力把包子咽下去,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早说晚说都是说,但说也分怎么说,是这么说还是那么说,说的方式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

我喝了一口牛奶润润嗓子,而后为难地压低声音道:“你看……你能不能在我爸妈面前,说是你追的我,然后……主动那个的我?”

周逸凡的眉头紧了一下,我连忙解释道:“我在上大学之前连谈恋爱都没谈过,要是让我妈知道是我强^暴了你,而且你还是一个陌生男人,肯定会家法伺候我的。”

“什么家法?”

“乱棍打死。”

周逸凡叹了口气,用手撑着太阳穴:“你家教这么严?”

我说:“也不是,其实我平时都是放养的,但是只有这件事不行。”我妈从我念中学,也就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开始教育我,说女孩子千万不要主动地去追男人,更不要为了他们掏心掏肺的把自己整个人都赔上了。

我跟周逸凡讨价还价了一会,因为担心我妈会转而把他打死,所以他也没有同意说是他强^暴的我。后来经过一番坦率深入的交谈,最终我们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达成双方共识,统一外交辞令,就说我们是因为我在他公司实习而认识的,因为公司员工聚餐时多喝了两杯,擦枪走火,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由于这种女下属与男上司酒后一夜^欢情的段子在知音、家庭医生、婚姻爱情等女性杂志上十分常见,可信度也比较高,所以我想对我妈来说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周逸凡又问我家在哪里,远不远需不需要让他的秘书去订机票什么的,我告诉他说我家就在附近的一个城市的一个县的一个村里,走高速正常来说两个小时就到了,如果是开他那辆牛逼轰轰的跑车的话,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然后我掏出我的山寨手机上了一个叫黄历查询的应用程序,查了查得知这周末的运势还算不错,宜祭祀,动土和祈福,虽然这三个看起来跟我们好像都没什么关系,但金匮星当值,好歹是个黄道吉日。

周逸凡有点好奇地问我:“你们家也信这个?”

我说:“是啊,我们家大到修房子小到取名字,都信这个!”碰上日值岁破大事不宜的时候,我妈连麻将都不会去打,简直就是她的人生信条,比毛主^席语录还具有指导意义。

然后周逸凡就垂着眼帘坐在位置上不吭声了,估计是正在思考着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民俗文化,我就没有再去打扰他。

当晚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刚跳完广场舞回来,一听说我这周末要回去就吼了起来:“你要回来?好好的没什么事你要回来干什么,钱多得烧的?”

我心虚地说:“噢,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去看看你们。妈,你到现在不是还经常唱那首十年前老唱的那歌么?”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捶捶后背揉揉肩~~~”

我妈生气地道:“我捶你个头,你回来再回去的路费都够我去村口那个河南瞎子按摩店按上一整天的了。再说了,那个舞跳了那么多年,现在我们已经不跳了,我们现在都跳最炫农民风。哎,那首最炫农民风还挺好听的,怎么唱来着你等我想想。”说着就哼起那熟悉的旋律来。

我想,原来我妈和刘闻闻还是同好,哪天有机会要介绍她们认识认识。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把歌名记错,还最炫农民风,她怎么不最炫人来疯呢。

我说:“妈,你不用担心路费的事,我有一个……一个朋友,他也要去那边,我坐他的车回去。”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过来,噢,是不是他老家也是我们这的?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哎呀,人家才不是呢。”我胡乱扯道:“他是我上司,现在城市环境污染太严重了,人家就是想趁周末上山下乡,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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