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你不能这么说……”
林跃河的语调里罕见地带了些哭腔。
池欢目光冰冷,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自己到底算什么。
如果可以不伤害林跃河的话,她真想用手拨开他,然后狠狠地踹上几脚,大喊:“养小三的都给我去死!”
她也希望这声音能穿透铜墙铁壁,直直地抵达许多罪恶的内心,让他们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然后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忏悔自己的行为。
最好是这一生都带着歉意生活,以弥补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所遭受的一切。
“你知道的,我……我是喜欢你,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了……”
巨大的愤怒和谴责之心,让池欢遨游在幻想世界里,久久不能脱离。她只看到了林跃河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始终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池欢的身子就这样埋在被子里,面前有一个男人附身低头看她。
意识在他的泪滴坠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时候,才陡然清醒。池欢摇摇头,并不接受这份措辞。
“我不知道。”
“你不会不知道。”
林跃河两只手圈住池欢,像是给她制造了一个笼子,想要什么时候放她出去的主动权,看似永远在他的手里。
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池欢想什么时候离开的权利,从来都不是别人赋予的。
她身子冰凉,语气也非常冷漠,带着一些不可觉察的怒火:
“我说了我不知道。”
这凉气大抵也是会传染的,随着呼吸一口口被他吸进肺里。他仿佛冻僵了似的,移开了自己的两根胳膊。
林跃河在池欢离开之后,走到窗户旁拉上窗帘。屋子背光,顿时阴暗不见天日,他知道外面是初晨,一定会有太阳循循而生。
他脱力一般依靠在墙角处,点点阳光无法渗透布料,林跃河便置身在最为黑暗的地方,是个追逐着光却只能碰到叠影的笨蛋。
爷爷总说生活其实很容易,有一个很爱的人陪伴自己就好。奶奶身患绝症的时候,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身上插满了管子,又细又长,一直蔓延到不远处滴滴作响的电子仪器。
林跃河那时还小,看到爷爷在床的旁边坐着,平时威严的模样荡然无存。他看到暮年的老头慢慢举起手,心疼地摸了一把老伴儿的头发,黑黝黝的皮肤触碰到花白白的发丝,一触即分。
奶奶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却只能吃力地发出哼哼声。软软的橡胶管随着微弱的挣扎,轻轻地起伏两下,荡出涟漪,很快水面便重归平静。
他当时穿着背带裤,手里捧着一个洗好了的苹果,迈着小小的步伐凑过去。楼梯口那边非常阴暗,无论何处的日光都无法抵达,许多人在那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但是林跃河的爷爷从来不抽烟,也很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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