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运来风光无限,展宏图特立独行
2012年6月,张清河高中毕业,考上了湖北黄冈师范学院,三个月后开始大学生涯。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张清河先是去做了两个月的暑假工,然后每天在家等着邮局前来送信。当邮递员把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张清河家,全家人都开心得不得了。整个周家村,只有张清河考上了大学,也算是给张家门上增光添彩了。如今特别流行什么“状元宴”“升学宴”,张清河也憧憬过,但酒店里一桌饭菜四五千块,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意思。为什么要提到“状元宴”呢,因为张清河在高考模拟考试中拿过奖学金一等奖,最后在高考中还以语文136分、英语110分的成绩成为苏南四市的第一名。所以,张清河也算是当之无愧的“双科状元”啊。张清河四处搜寻着大学的消息,因为高中时候老师总是说,等你们到了大学,就能够获得自由了。所以,当张清河即将迎来自由,内心却是百感交集。面对未知的所谓的自由,我们第一时间感受到的,绝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不知所措,甚至是焦虑和恐惧。高中的艰苦时光,一幕幕涌上心头,前途所谓的自由和光明,却还是个未知数。
黄冈师范学院,距离张清河的家乡不远也不近,六百多公里,自己开车走高速大概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不过,张清河家没有汽车,只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电动车。所以,只能坐动车去上学。首先,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到常州火车站,然后坐四个半小时的动车到麻城北站,再坐一小时的火车到黄州火车站,再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大学门口。开学报道那天,父亲陪着张清河一起出发,父子俩拿着大包小包,兜兜转转,吃过午饭从家里往车站赶,晚上十点半才到学校。学校在HG市黄州区的经济开发区,显得有些偏僻,周围的宾馆也全都客满,父子俩在街道上转悠了半天,这才找到一个住处——一家商店,一楼卖烟酒,二楼是店主的住宿房间,地下室是出租的廉价旅馆。房间不到十个平方,里面摆了一张桌子、一张板凳和一张铺着凉席的床。夏天的夜晚闷热潮湿,房间里并没有电风扇,洗澡和上厕所要去公用卫生间。父子二人是一样的脾气,不愿意凑热闹,就坐在床上熬了一晚上,可能睡了,也可能只是傻等着天亮。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带着行李往学校走。校门口有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高高举着标识牌。一番引导下,张清河带着表格到处填完,父亲提着行李跟在身后,终于进了宿舍。宿舍在12栋510室,两人走了二十分钟,然后从一楼往五楼爬,一层一层,拖着沉重的行李往上爬。
张清河是第一个进510的,所以自然而然地享有优先选择权,这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第一个到宿舍的,可以自由选择想要的床位。张清河喜欢吹风,所以选了靠着阳台窗户的下铺,然后傻乎乎地看着周围。多年以后,室友提起这件事,笑着问,那时候看你在宿舍里傻傻地发着呆,是为什么呢?原来,这里是老校区,所有的设施都上了年纪,所谓的宿舍一共由四个部分组成,进门是一个类似客厅的公共区域,右边是床铺,上下铺,八人间,外面是一处阳台和隔开的两个厕所。张清河本以为高中的宿舍已经很烂了,没想到大学的宿舍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在火车站拉客的黑车司机,听说这里的出租车起步价三块五,张清河就这样想着想着,又看到眼前的景象,所以愣在了原地。父亲帮着将床铺整理好,
让张清河去楼下买门锁和一些生活用品。当张清河买了一把门锁和一个电扇回来,发现宿舍又到了一个同学,这人身高一米八,满脸堆着笑,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自我介绍说叫张皓,黄州本地人,说罢就接过张清河手里的门锁和钥匙。接着,同学陆陆续续来到宿舍,张皓站在门口分发门锁的钥匙。这时候,张清河突然意识到,这门锁不是我买的吗?怎么变成他买的了,还一本正经发起了钥匙。与此同时,张清河想到一个叫“笑面虎”的词,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自此和张皓保持着距离。
张清河跟父亲将宿舍打扫了一遍,又将床铺整理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两人往楼下走去,发现附近就是一条小吃街,里面挤满了人,都是来吃饭的学生。父亲说,天气太热了,你去楼上吹吹电风扇吧。张清河擦着汗又爬回了五楼,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买了两份七块钱的煲仔饭,两人坐在床上吃了起来。同学陆陆续续来到宿舍,各自选好床位并整理完毕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张清河的上铺是湖北孝感人,姓孙名勇健,身材瘦弱矮小,像一只土拨鼠,张清河就叫他“小贱”;对面的下铺是龚然成,来自湖北蕲春,老乡是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张清河叫他“老龚”;老龚的上铺是湖北英山的詹旭涛,张清河叫他“老占”。另外的四个人按照上下铺的顺序排列分别是汪梓晟、谭顺、李忠华、张皓。当时《爱情公寓》很火,汪梓晟说自己的名字很难写,所以就叫小布好了;学校某门课的老师操着一口流利的黄冈话,点名的时候把谭顺读成了“谭迅”,所以张清河就一直叫他“迅哥儿”,就跟鲁迅写阿长里的那个“迅哥儿”一样,事实证明,带个“迅”字的,在写作上都有些天赋,后来迅哥儿在网上写小说成了作家;李忠华来自湖北恩施,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爱中华,所以我叫李忠华”,所以大家就干脆直接叫他中华了;至于张皓,先前提过,不再多说。如此一来,整个大学的开端算是圆满了,父亲只是说了句“好好读书,要钱跟我说”就两手空空地回去了。后来,父亲说起当天的事情:他吃过午饭后,坐着公交车到了黄州火车站,刚好遇到一个路过麻城回常州的人,就一起拼车了,听司机说麻城是**的故乡,四月份的时候麻城漫山遍野都会开满红色的杜鹃花。回到家后,父亲倒头就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本来,张清河以为父亲只是劳累过度,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大学一年的学费是一万二,还不包括住宿费和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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