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包子荣当第1,失0钱疑为小偷-第2/3页
那个小商店的瘸子老板,姓张名元坤,说起来还算是张清河的本家。张清河的爷爷辈有好几个兄弟,张元坤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张清河也管他叫“爷爷”。这张元坤是个酒鬼,一日三餐都拿酒当饭吃,娶了个老婆叫菊梅,瘦骨嶙峋,讲起话来叽叽喳喳,声音尖锐、内容难听。这对夫妻住在村子最东边的两层半楼房里,第一层开了一个房间作小卖部,第二层是卧室,两层半是杂物间,平时村里人都去那买些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生意也还不错。不过,总有人说这家小卖部里的东西总比别人家的贵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确定的是,他们一年到头都不会吃几次肉,一碟子青菜都能吃三天。张清河家虽然贫穷,但也不至于这般模样,所以张清河的父亲总是说,要是我们去他们家吃一顿,那他们估计要哭上一年了。还有件有趣的事情,每年春节,张清河跟堂妹张香,都要去给张元坤这个“爷爷”拜年,人家拜年之后都是给红包的,而张元坤每次都是打开小卖部那个房间的门,让张清河兄妹俩挑选两样零食,就当压岁钱了。每到这个时候,张清河跟堂妹都会抱怨说,小气鬼,还不如给十块钱压岁钱呢。等到兄妹俩再长大一些,每年春节前去拜个年就转身回家,张元坤夫妇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匆匆塞上一个二十块钱的红包,只是,从那以后,兄妹俩就不再去拜年了。
张元坤本身是村里的壮丁,因为中风而偏瘫了,从此就成了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整个右半边身体都垂着,看上去像变了形的积木,村里人都叫他“折脚”,张清河也总是学他走路,似乎这是童年的一项乐趣。而那个菊梅是个工作狂,每天没日没夜地在地里干活,回到家里却一点荤油都不沾,于是越发瘦弱。村里人大多不喜欢菊梅这个人,因为大家觉得她说话难听,招人嫌,张清河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说张清河“怎么这么黑、怎么这么瘦、怎么这么矮”之类,等到张清河长大了,她又总是说“怎么这么胖、怎么这么凶”之类,试想,这种碎嘴子,怎么能不让人讨厌呢?不过,就事论事,“刀子嘴豆腐心”的说法在菊梅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张元坤偏瘫至今,她不离不弃;农忙时候张清河的父母在地里脱不开身,她把张清河带回家吃饭;当年张清河那发了疯的婶婶叔叔砸窗子的时候,也是她跑去通知张清河的父母……怎么说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如此吧?后来,几乎没人去张元坤的“折脚”小店买东西了,等到2019年的时候,整个周家村被拆了,那小卖部也跟着消失了。
言归正传,张清河一年级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零花钱,是同学们眼里的“穷光蛋”,当然,事实上穷光蛋就是穷光蛋,并不在于是谁眼里。张清河的同桌钱小明,人如其姓,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爷,每天都有几块钱的零花,回回都是出手阔绰,像极了电视剧里演的阔少爷。这穷光蛋和阔少爷作同桌,自然容易出问题。果然,某天这钱小明桌肚子里的五块钱丢了,马上跑到办公室“告御状”,指名道姓“张清河偷了我的钱”,还把家长全都叫到了学校。和以前一样,张清河的父母在地里干农活,压根没来学校处理这档子破事。当时,钱小明和他的父母,跟张清河面对面站在办公室里,几人指指点点,大概就是在说“肯定是这个穷光蛋眼馋,然后就偷了钱”,张清河也没办法自证清白,只好傻乎乎站着任他们辱骂。突然,周老师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异常严肃地说,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说张清河偷了钱,总归是不公平的。再说,张清河这个孩子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家虽然不太富裕,这孩子平时虽然也比较调皮,但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在那一刻,就那短短的几句话,几乎改变了张清河的一辈子,因为在这之前,张清河一直觉得不管是什么家长或老师,总是从自身角度出发而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正是因为周老师的这番话,才让张清河意识到“老师”是个神圣的职业。所以,张清河记不起周老师的全名,内心深处总有些难以言说的愧疚。终于,总会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日子,经过一系列侦探式的排查和“审问”之后,这起偷钱案件总算有了结果——钱小明“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他自己把零花钱用光了,担心父母责骂,看到同桌张清河一副“一贫如洗却安于现状”的模样,顿时计上心头,这就有了一出栽赃陷害的好戏。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就拿这件事来说,一方面让张清河对老师这个职业心生敬意、对周老师心生感激,另一方面又让张清河对“冤枉”这次词有了更深的印象和阴影。除此之外,还让张清河看到姓“钱”的人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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