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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Nancy’也不错,翻译成中文就叫‘南希’,听起来也很文艺。”

“嗯。”

“要不然叫‘Kitty’吧,翻译过来是‘凯蒂’,我记得动画片里有只猫就叫凯蒂,超可爱的。”

“哦。”

“我看你名字叫‘悠悠’,要不然叫‘Lily’吧,翻译过来是‘莉莉’,刚好和你的‘悠悠’对应。”

“哦。”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很开心地抬起手准备与她击掌庆贺。

“说定什么?”她疑惑地眨眨眼。

“你的英文名呀,以后你的英文名就叫‘Lily’,翻译过来就是‘莉莉’……”

还未说完,话便被她粗暴地打断:“我叫‘Yoyo’。”

我看着她的脸色,她的脸色很平静,我顿时有点着急:“这……刚才不是说好的吗?”

她低头瞥了一眼桌子上还没来得及解开的数学题,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随后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我看她好像是认真的,眼看下课时间就要过去,马上就要上下一堂课,也真正着急了起来:“这……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没有说话,怎么算话?”

“你明明答应了的。”

“我没有答应过。”

“你……你怎么胡搅蛮缠呢?”我速度飞快地扫了一眼教室,出去上厕所的同学都已经纷纷回到座位,这代表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似乎有些生气,皱起眉,眼睛透过镜片紧盯着我:“是你在胡搅蛮缠。”

“我哪有胡搅蛮缠?”

“你哪都胡搅蛮缠!”

“我就算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没有你这么……无理取闹!”

“我会比你更无理取闹?”

“是你无理取闹!”

“是你!”

“是你!”

“够了!”讲台上突然一声响,数学老师大力地把教案和课本往讲桌上一砸,同时伸出手指指向我,“小强同学,请你出去!”

“哼!”我转身便朝教室外走去。

数学老师是山东来的大汉,身高体壮嗓门大,虽然我也不差,但是他一向都很给我面子,对我说话,从来都是正视我的双眼,然后带上“请”字。

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教导我们,对人要有礼貌,行走坐卧,对别人请求时,一定要加上敬语还有“请”字。而数学老师每次对我说话,不仅亲切地称呼我为“小强同学”,而且每次都不忘用“请”字,我深感荣幸——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享受到老师的这种待遇的。

他既然给我面子,我自然也要给他面子,老话说得好,“礼尚往来”嘛!

只是转身出去的时候我看到这位胡搅蛮缠的赵悠悠同学对我瘪了瘪嘴,嘀咕了一句:“真无聊,像个苍蝇似的。”

她骂了我!

而且她侮辱了苍蝇!

我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对于别人对我的错误猜测和荒谬认知,向来一笑置之。

所以重点不在于她骂了我,而在于——她侮辱了苍蝇。

和她吵架的是我,她要骂也应该是骂我,而不应该迁怒到苍蝇的头上,毕竟,苍蝇是无辜的!

你要知道,一只苍蝇就算是在实验室条件下也只能存活112天,就算是在低温的越冬条件下,也不过区区半年时间!

而一般来说,活得比雄蝇长的雌蝇寿命在三十天到六十天之间,普通苍蝇的寿命也不过是十五到二十五天!

在这之前,它们还要经历粪坑的洗礼和残酷的化蛹!

而就算加上幼虫期和化蛹期,它的寿命也才区区七十天!

这是多么可怜的小东西!

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所谓夏虫不可语冰,正是苍蝇短暂一生的真实写照。

一只苍蝇的一生,是短暂的一生,是粪斗的一生,是碌碌的一生。

想象一下,一个人如果只能活二十五天,他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而苍蝇呢?它们在旱厕里蠕动,在腐肉中挣扎,在垃圾堆徘徊!

它们从生到死,都没有脱离那两个振奋人心光芒万丈的字——奋(粪)斗!

难道我们不应该对这样崇高的生命表达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敬意吗?难道我们就因为自己可以活得比它们更久而感到沾沾自喜吗?难道我们可以因为它们的叫声烦人就对他们充满鄙视和仇恨吗?

可以这样吗?

难道可以这样吗?

我是一个非常追求平等的人,她骂我可以,但她绝对不可以侮辱苍蝇!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愿替众生受诸般苦,诸般厄,来世才可修得龙象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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