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刀
我想大概没有人还记得主角再三说明自己没有杀人,这也许是垂死挣扎,也许是真心抗辩,也许是暗示,也许……
也许主角其实就是个智障。
被关起来了还想回家喝特仑苏睡沙发看电视的智障。
然而有一点,王朗是看着诸葛靓死的。
在这之前,他们作为笔友见了一面。
两次,那至少应该是有一点谈话的。
诸葛靓和王朗,真的只是“冤家”吗?
当然不是。
那么王朗为何发疯呢?
因为这地方不安全。
只有“家”才是安全的。
诸葛靓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有没有谈过?
王朗不会说,也不敢去想。
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们其实是在犯罪”。
法律上,王朗无罪。
道德上,王朗有亏。
无法去揭穿真相,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或者……没想到她会死。
看吧,就是这样,看吧,难道故事还需要继续解释吗?
王朗什么都知道,王朗什么也不说,王朗看着五二失去所有,王朗知道真相……不重要。
我的故事是有主题的。
第一,道德的负疚感是无法消除的。
第二,法律只能看到结果,无法阐述真相。
第三,世界需要谎言。
于是我们就开始撒谎了。
开始讲故事。
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因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不,掩饰就是讲故事!
……
听我说,我最近又做噩梦了。
真的很可怕。
医生,医生,医生?
不不不,不可以去找医生,这种东西自己调节一下就好了,古希腊神话与传说中有一位弑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王,他的母亲得知了这样的预言,丢弃了他,在他长大以后,得知了自己的命运,也极力避免,但悲剧最终发生,他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自我放逐离开了这个国家。
而我呢?
我做梦,我虐杀了我的父亲,而现在,我做梦,我又一次杀死了我的父亲。
我感觉到一种名为痛苦的东西在心底滋生了。
人的痛苦来源于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比如我本身的道德和未知的命运,这造成了我的痛苦。
人并非是生来就有什么“弑父”倾向的!我坚信这一点,深信不疑。
丁香走后,我一个人生活。
那只黄色的小猫泡面,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找不到了。
想必是自己跑出去没找到回家的路,大概死于路边某个垃圾堆了吧。
我的故事依然没什么头绪,我沉睡在一个魔咒里,像是噩梦,无法挣脱。
我的精神越来越差,时常半夜惊醒。
有时候我会突然奋笔疾书无意间得到的灵感,然后有时又面无表情地全部毁去。
我痛苦于自己无法得到一个故事,哪怕只是一个小情节。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了。
吃饭没有感觉,睡觉也无法真正休息。
我的脑子里充斥着故事故事故事故事故事故事故事,单纯只是“故事”。
我完了。
我很失望,真的。
我陷入危机了。
头脑空空。
我试着去再写了一点《狗修真》,把前面的一些漏洞补上。
然后就不行了。
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
我写不出来了。
我试着按照笔记上的东西去构造,去思考,去完善。
我把人物的设定一遍一遍地修改,看了又看。
我去找梨花,梨花刚好关了店门。
我去找熊玛琥,但他也不在线。
我是个孤独的人了。
这时候我突然有点想家。
爸爸会想我吗?
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决定回去看看。
刚跑到楼下,对面就看到了他,我的爸爸。
在我长大以后我一直很少叫他,他对此很不满意:“‘爸爸’是一个很亲切的称呼,你可别学那些城里人,就叫一个‘爸’或者什么老爷子老男人什么的,那样都不亲,距离会很远。”
此时我们隔了一条马路,他对我招手。
我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不用过来了,你还是继续努力捡垃圾吧!”
我回过身去,快速上楼。
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我一定要写故事啊!
嗯……不如,写一个捡垃圾的?
哎呀我好痛苦啊,只能去捡垃圾啦!
这样一个台词应该不至于太中二吧?
那这个人叫什么呢?
猫师傅?猫……老板?
那就猫老板吧。
那与之相对的呢?强,无敌,哈哈哈哈我已经天下无……算了,这种明显是只有一句台词的龙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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