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声渐进，人影儿逐渐清晰，一男一女。

    丫头定晴一看，惊喜地叫起来：“可儿姐姐！”

    那两人站住，旋即，女孩迎上来，抱住丫头的胳膊：“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干嘛呢？”

    “刚刚去找你啦，你却不在家。”丫头笑着说。

    看着可儿身后那个高大的男生，心想：“这谁呢？”

    那高大的男生走近前来，从身后搂住了可儿的腰。

    昏黄的路灯下，丫头的脸儿，有些发烫，赶紧将目光躲开。

    可儿从男生的臂膀里轻轻挣脱出来，伸手拉了拉丫头，丫头慌忙说：“出来好长时间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姑姑又担心。”

    说完，像一阵风似的，丫头转身跑了，很快消失在路口。

    那一夜，丫头的梦里有一条闪光的河流，一叶轻舟，带她静静漂流。

    丽日春风，小区焕然一新。

    原本负责党政建设的办事处李主任亲自上阵，带领干部群众将街道的卫生狠狠整治了一番。

    “李大领导！”王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跟前，“能不能将我家门口那排柳树砍了啊？”

    此话一出，闻者皆笑。

    一堵墙，一排树，中间正好是个隐蔽的厕所，常年都是尿味冲天。

    “不要叫我领导，喊小李。”李主任一本正经。

    “什么小李老李，能为咱作主就行！”老太太咕噜了一声，扯住李主任的胳膊就往自家门口拽。

    “王奶奶，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回头我找两个人帮你处理去嘛！”李主任一面四处张望，一面敷衍着。

    转脸正好看见跑前跑后的丫头，赶紧招呼她：“丫头过来一下。”

    这几日丫头出去找工作，到处碰壁，正闲得发慌。

    每回碰到李主任，都要告诉他：“李主任，我真的很能吃苦，你们那里缺人不？啥活我都能做。”

    现在，听到李主任叫自己，丫头心下暗喜，赶紧跑了过去。

    “这样吧，你陪着王奶奶去看看好她家门口那几棵树，研究哈怎么处理，回头跟我汇报。”李主任说。

    虽心里不乐意，丫头还是搀扶着王奶奶往家走，她知道，这是李主任的缓兵之计。

    将王奶奶送回家，磨了嘴皮子，丫头才得以脱身出来。

    看到丫头无精打采，李主任感叹，现在办事处招人很严格，学历、笔试、面试，规矩多，流程一样不能少。他告诉丫头，编制外的名额机会多一点，让她再等等。

    高考落榜在家待业，丫头心里是清楚的，每年七八百万大学毕业生需要就业岗位，竞争激烈，像她这样，连大学校门都摸不着的，找工作就更难。

    就连小小的办事处招人，都有各种人情与关系的干扰，其实收入并不高。

    大家都知道，只要有钱，混个大学文凭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丫头家没钱，她只能选择一些有补助的学校或是专业，考得上就读，考不上就罢了。

    李主任爱莫能助，但不忍拂了小姑娘的希望，说：“等等吧，也许会有机会呢。”

    “好的！”丫头开心地答应着，手里的活干得更起劲儿了。

    丫头与姑姑姑除了有个勉强容身的老院子，啥也没。就连助学贷款这事，对于她来说，都有些遥远，她还是希望能够早一点挣钱，同时也可以继续自己唱歌的梦想。

    姑姑起初不同意，可丫头很倔强，拗不过。

    然后，没人的时候，丫头会叹气，不哭，只心里难受。

    高考前，坐在院墙下捧着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梦见自己变成个大学霸，考了一个很厉害的分，然后北大清华都来抢她，还给奖学金。

    流着哈啦子醒来，人都从竹床上摔到地上了，书上稀称拉拉沾了些鸟屎。

    学习这件事，她很努力，分数却总是不尽人意，有时候，她就想，读书读得好的同学，脑子是啥材料做的呀？

    忙活了一天，终于还小区一个干干净净，大家都很开心，这才像是生活在城市啊。

    虽然是周末加班，但大家干劲很足，因为有李主任身先士卒。

    还没等李主任喘口气，王奶奶拄着拐杖又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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