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得了比较麻烦的病-第2/3页





    几天后,我做了所有的检查。然后母亲给我两张纸条,一张是个诊断书,我记得那上面记载着,我的病叫做“冠性心律不齐”,另一张纸条是请假条。我原以为我可以不用上学了,即高兴又有点恐惧,结果母亲只是在上面写着请学校不要让我再上体育课。看来,想不去上学在家里玩几天是不太可能了。

    我过我倒并没感到过什么不适的地方。只是经过这一翻折腾之后,我自己也觉得跑几步路就心跳的厉害。

    当然,母亲也严肃地告诉我,这段时间不要做剧烈运动,体育课先不要上了。

    不过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因为接下来,我要天天打针,打了有半个多月,并吃了几个月的药。从那以后,我很少再做剧烈运动,即使别人在上体育课,我也自己溜边休息。加上吃的药有激素成份,于是我从那时起,开始迅速地胖了起来。到六年级时,我胖成了一个球。

    我原来对打针虽然也怕,但没有那一次打针更让我恐惧。

    我是在父亲所在的卫生所打的针。因为小的时候我打过针,因此我原本没太上心,也没有害怕,大大咧咧地在这个我熟悉的地方到处转转,各处看看,等着父亲给我打针。但是,当我进入到配药室,看到父亲之后,我一下子几乎晕倒在地。

    只见父亲正拿着一个比我胳膊还粗的大注射器,那上边是一个很长、很粗的大针头,父亲正专心地推着大注射器,把里面的空气排出来,从大针头里流出了药水,那大水滴比我的眼泪珠还要大。我去,这是要杀我呀!

    说实话,在数年以后,我的母亲得了病,父亲一直在医院照料,我只能跟妹妹独自在家。在那时我做过恶梦,梦到我到处去找人,可是找不到,但我受到了威胁,我不知道威胁来自何方,只知道拼命地奔跑,在各种大屋子中来回穿梭,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最后我躲进一间挂着布帘子的小黑屋,透过布帘,我看到外面有个黑影,高举着个大注射器,慢慢地摸了过来。而我则趁他不注意,猛地冲过去抓住那个举着注射器的黑影的胳膊,去跟他拼命。

    我一直不明白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后来看过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才知道了这个梦的含义。这个梦是男孩子的恋=母和仇父情结的典型案例。大屋子代表母亲,恐慌代表担心,而与手持大注射器的黑影搏斗,则是把这些怨气发泄到父亲身上的暗示。

    在当时,我看到了父亲正拿着这个巨大的针管子,看着闪闪发光的那个长长的大针头,我的头嗡地一下变得无限大。待我恢复了意识以后,立即转身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里,我独自一人在卫生所外面的各条街道上徘徊。我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我到了车站,又回到锦华商场,又来到了某个小市场。我走了很远。身无分文,中午我也没吃饭。最后我站在一个水果摊前面,不知道是看水果,还是想心事,总之心里很乱。我知道,父亲肯定不能害我,可是那么大的针要是扎下去,我怕是小命儿不保,确实害怕啊。到了下午时分,我真是又渴又饿,想到父亲他们也肯定为了找我而四处奔走,于是我就有了回去的想法。我站的水果摊,就是父亲卫生所对面不远的地方,我一会回头看看卫生所的门,一会又看看远方,再看看水果摊上的各种水果,回去的欲望愈加强烈,但还是心存恐惧,我要跟恐惧再斗争一会。

    就在这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卫生所的门口,他向我招手,而我没有看到他生气的表情。他的这个动作,坚定了我回去的决心。我慢慢地走进了卫生所,父亲没说别的话,估计他也找我大半天了,但他只字未提,只是说,一会打完针,给你买点水果。

    我忐忑地走进处置室,我预计到,那个大针头扎进去,估计能把我扎穿了。要知道,那时我就是一个身材标准的小男孩,还远没有那么胖。

    不过事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护士白阿姨,就是我们住楼房时那个跟妹妹一起走丢的新新的妈妈,拿着这个大注射器走了过来,但那上面并没有刚开始时的大针头,而是一个打点滴用的,极小极细的一个小针头,由一根打点滴用的小管子连在注射器上。打点滴啊?我打过啊,这个针对比给我抽血的针头还小得多呢,早知道用这个扎,我还跑什么啊?我白受了这大半天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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