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饭 一-第2/2页

    为什么现在的豆角的豆那么少了呢？可能是品种的问题吧。很多年没吃过豆角里的豆子了。

    让我印象深刻的一次做饭，是烀螃蟹。我小的时候，螃蟹虽然也算是好东西，但还不象现在这样高大上。据说，当时海边的渔民们不会专门去打螃蟹，当时还是生产队，生产队只要各种大鱼，螃蟹都是渔民们自己做的小笼子捎带脚打上来，要么自己回家下酒，要么拿到城里卖掉补贴家用。太小的螃蟹人家就直接剁碎了给鸡和猪吃了。

    当时家里买来了一小麻袋的螃蟹，可能是二伯还是大伯还是我父亲他们买的，总之我忘了是谁买的了，反正在家吃饭的人不少。一次煮这么多的螃蟹，用的锅不能小了，我记得用的是大蒸锅。水烧热以后，奶奶把洗好的螃蟹分两次用大盆倒进了锅里，最后一次有几只螃蟹试图逃离大锅，被奶奶用手抓了回去，盖上盖子，然后就是划啦划啦的螃蟹抓锅壁的声音。我在边上听得是百爪挠心，我为这些螃蟹而感到悲哀，如果大家允许，我真想放掉它们。

    估计现在没有谁家会一次煮那么多螃蟹吧？那螃蟹不小，我得两只手捧着吃，吃得满脸满身都是。

    这种慈悲心肠我的女儿也继承了。她两岁多的时候，有一次在她姥姥家吃鱼，也是很小的鱼，她看看盘子里的鱼，又看看边上鱼缸里的鱼，她可能是弄混了，于是问她姥姥：“姥姥，这小鱼游来游去多可爱啊，为什么要吃了它们呢？”搞得大家谁也没好意思也没有心思吃那些鱼了。在她三岁那年，我考她一道题，树上十只鸟，“叭”的一枪打下一只，树上还剩几只鸟？她当然上当了，没答对，说还有九只。于是我特意强调了是“叭”的一枪，然后还剩几只，她还是不明白。于是我问她：“你是要这些小鸟中的一员，我叭地一枪把你身边的小鸟打掉了，你会怎么办？”她一下子明白了，一边把双手交叉捂在胸前一边说“那我就赶紧抱着那只小鸟跑啊！”唉，听完她的回答，说实话，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和女儿都是这种慈悲的心肠啊。

    当然，有肉还是会吃的。

    许多人会奇怪，那时的饭菜这么清汤寡水，怎么吃得下去呢？说实在话，我到现在仍然认为，那时那么清淡的饭菜，也比现在大鱼大肉好吃得多啊。而且不仅好吃，还好玩儿。不过这可能也只是在回忆中这么好吃吧，真的再吃，可能就象我后来再吃那种原始的大饼子是一样的，吃第一口就吐了。当时父亲虽然吃掉了一整块饼子，但他下咽的时候，脖子上也是青荕暴起。

    我现在最想吃那些用线穿起来的豆角里的豆子和奶奶烀的茄子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