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里来人了
我和母亲,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因为爷爷奶奶的原因,我们的家里时常会有客人来。有邻居,有两位伯父和伯母,还有许许多多的亲友和他们的朋友。我记得有一个老太太常来我们家,我不记得她跟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应该是亲戚吧。她一颗牙都没有,整个嘴里是一个大大的假牙套,她曾当我的面摘下来,吓得我够呛。她还给过我一颗大枣,非常硬,非常大,占据了我的整个嘴巴,含着它,我甚至无法呼吸,更别提说话。不过这个大枣非常地甜,含了许久才化开。现在想想很后怕,以后大家千万不要把这东西给小朋友自己吃,小孩子贪玩,一旦卡进喉咙,那可是要命的。
不过这天来了个人,却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其实,我最先看到的,并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大大的包袱。当时我大约四岁了,有些事记得就比较清楚了。我对这个大包袱能自己进屋来,而且爷爷奶奶还很热情,感到相当的惊异!不过答案很快出来了,原来包袱的下面还有一个人。他个子不高,跟大个子的爷爷比,他的个子很小,不过对我来说,仍然是顶天立地的。他穿着绿军装,那种服装在当时可是到处都有的,来慰问我们军属的学生们穿的就是这种衣服。真正的军人跟穿军装的学生(自称红卫兵的一些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学生们总是把袖口捊到胳膊肘以上,可能是一种时尚吧。而军人们在公开场合一般不这样做。因为他们有军容风纪的要求。而进屋的这个人,袖口是放下的,所以我觉得他不是来慰问我们的学生。
这个人放下包袱,跟爷爷奶奶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冲着我过来了,我吓得立即躲向后躲,一直躲到炕梢的躺柜边上,柜边跟墙是有缝隙的,我想钻进去,可以还没等我钻进去就被这个人给抓住了,我拼命地挣扎。奶奶也爬上了炕,抓住我抱过去说,你不认识他吗?他是你爸啊!
“我爸?”。说心里话,我当时还不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虽然在这之前我跟母亲到部队探亲见过他,不过我只记得路上和营区里好玩的东西了,对爸爸这个人,这个词汇的含义,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甚至我都不能把“我爸”跟当年到部队去要找的人联系在一起。实际上,我在以往的生活中,“我爸”这个人并不存在。但我会常常听到爷爷奶奶和母亲他们提到过这个词,但对我来说,也就是一个词,想不到会跟哪一个人有什么关系。而现在,这个词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差不多完全陌生的人,而他就在我的面前,正伸出手来要从奶奶手里把我接过去。
虽然我还无法接受“我爸”作为一个现实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但从奶奶她们平时的交谈和现时的表现来看,这个人肯定不是个坏人,他的表情,他的神态都让我感觉到,他不会对我不利的!虽然奶奶她们常教育我,要离生人远一点,千万不能跟坏人说话,但面前这个人,应不属于此列。于是,我就把面子给了他,不再挣扎,随他去吧。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就是这个人,“我爸”,他晚上居然不走了。我们家里虽然经常来客人,晚上在家里过夜的人,我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这让我很不自在。
还好,他带来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是不是有个小卡车还是什么来的?不过小卡车后来被人拆掉了,过几天这个拆掉我的小卡车的人将会出现。
这些东西让我勉强接受了“我爸”可以住下来的事实。
那几天我的母亲好象很忙,因为我不总是能看到她。她是不是在生病?因为她的头上总是系着条毛巾。这个毛巾是折成一个平平整整的长条,然后平铺着围在额头,从脑后部系上个扣,在头上形成一个扁平的圆环,而不是象西北或山东等地方系包头巾的方式,更是跟印度或阿拉伯人的头巾没有一点关系。
“我爸”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奶奶也不怎么管我了,我的身边很清静。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样自己独处的,还是躺下来看看天,看看云彩,没事的时候拿个小凳子到大门口看看。那段时间里,我孤独的身影总是慢吞吞地在院里徘徊,有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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