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瀚中寒峭,皆落衣衫。

        晨间日头还未变白,天色带着点暗,有人经过百里道陈家府门时,往那气派富贵的门匾上一望,突然就愣住了。

        回去同旁人一说,都是惊的合不拢嘴:“竟是挂起白的了?”

        那人显然是跑的急了,喘着粗气道:“是啊,真真的,挂的就是那个,两个大白灯笼,上头写了字的。”

        众人觉得,若真是那样,那陈家办的是丧事无疑了,至于办的是谁的丧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失踪了好几日,至今都未寻找下落的陈家家主了。

        据说是回翰京的时候,遇上了一帮人,被逼的连人带车翻到山崖下去了。

        众人不免唏嘘,那位也才二十四五吧,这些年将瀚京这一片地下生意做的那是风生水起,就是谁也没曾想,竟是个短命的。

        “啧啧啧,你说那位平日里威风了去,我第一次见啊还以为是哪位贵族公子少爷,后来才知道是那翰京里头的黑老大啊。”

        “谁不是呢,不过啊,那位邪的很,听说早年薛家那一户,就是他。”

        “真的假的呀,想想我就冒鸡皮疙瘩。”

        说起那位,人们纵是贬之惧之,却也不得不夸上一句:“那位啊,虽是个眼睛里碎着毒的,一眼能将你看死,但那身气度,当真是鲜有的。”

        “鲜有又如何呦,如今啊,真是死咯。”

        死的透透的,据说尸体都烂了,才这么急得赶着下葬。

        翰京卧虎藏龙,陈家出事也只算的小事一件,只是道上的人几家欢喜几家愁,陈燃纵使手段狠辣,但把控翰京地下生意这么多年,他乍然一没,那一块肯定是要乱上一乱的。

        这头风起云涌,小坪山村里头却难得热闹。

        据说十二月第一日,为冬知道,要祭祀祖先,请戏班热闹,这一日家中做汤圆子,文殊本是不想一起的,但那二虎软磨硬泡:“文姐姐你不用动,你就坐在那看我揉就成,不过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你说得好听。”

        说起来二虎这孩子,早先看着腼腆内向,实则是个粘人的牛皮糖,和文殊混熟了之后日日文姐姐文姐姐的叫着,但对于陈燃还是怵的慌,老老实实一句“季少爷”,再憋不出来其他的了。

        文殊经不住二虎撒娇,又不想整日躺在床上,便同意了。

        本以为陈燃肯定不会跟他们一起“揉丸子”,没想到他面色淡淡往那一坐,虽穿着一身粗布衣,但也眼可见的与周遭不符,不像是来揉丸子的,倒是很像来开堂会审,审问他们的。

        文殊没忍住笑了,笑的陈燃斜了她一眼:“笑甚?”

        她赶紧老实坐好,正色道:“先生,我就觉得丸子被你一拿都不像丸子了。”

        二虎问道:“那像啥?”

        文殊道:“玉雕师,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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