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天琳在古树前停下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回头朝来时的方向望去。杂草铺满的小路上空荡荡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哥哥说，会来找她。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了，但是应该也没少走。如果哥哥没有骗她的话，现在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了。她向着小路的尽头望去，直到它弯曲地扭进丛林里。她突然害怕起来了，万一……万一哥哥找不到路怎么办？那样的话……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么？以前妈妈给她讲故事的时候，总会孤独地望着窗外。然后她低下头叹息一声，伸手拨弄漂亮的长发。“天琳，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迷路了怎么办？你能找到我们吗？”

    “可以的吧？”天琳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望去，但是只看到远方黑色的森林，近处一颗高大的古榕树，它们笼罩在月光里，有点柔美的感觉。妈妈笑着摇头：“真的吗？认真地回答妈妈的问题。”

    “会在原地哭吧？”

    “所以，天琳，记住妈妈的话。千万……千万不要跟家里人走散。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得大得多，也危险得多。一旦分开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永别。”妈妈的眼眶有些湿润的样子，美丽的脸庞托出一股憔悴。“你还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以后妈妈不会陪伴在你身边了……你哥哥会带我和你爸爸照顾你，听他的话，别和他走散……”妈妈越说越小声，到后来，居然哭了出来。眼泪在夜光中投下几滴晶莹的影子，拍打在地板上溅起一点点水花。

    “很薄弱？像鸣蝉的翅膀一样吗？”

    妈妈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微笑。那天晚上，她悄悄地在日记本上写下一行话。

    “亲人之间的联系，像蝉翼一样薄弱，一旦分开，就是永别。”她连落款日期都想起来了，“血族历R.958年，蔷薇凋零之季，第31夜。”

    她觉得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如果妈妈跟她说过这个故事，那么一定也跟哥哥说过。哥哥的记性很好，不可能忘记的。“亲人之间，一旦分开，就是永别！”哥哥一定知道的，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哭了起来。她记起了哥哥在他离开的时候小声说的话……

    “真是个孩子呢。”

    笨蛋哥哥！我才……才不是孩子了啊！

    她往回跑去，世界被她抛在脑后。苍老的树木不断地在她面前放大，直到消失在视线边缘。树枝交错着拦住她的路，像是迷宫。尖锐的树枝不断撕扯她的衣服，偶尔划伤她的皮肤。

    当她停下来时，她感到害怕。

    自己，迷路了。

    那树木好像会移动一样，不断地生成一个个新的路口，她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她想起了妈妈的话……

    一旦分开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自己要跟哥哥永远分开了么……她蹲在原地哭了起来。原来，自己找不到哥哥。永远，永远都只能在原地哭泣，无力的哭泣，乞求奇迹的出现。哪怕她流干了眼泪，哭碎了心，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个人为她停留。他们各做各的，在漫长的时间中留下一点点影子，然后被抹去，但是始终没有理会她。血族的血统赐予她永生，还有永世的孤独。

    她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步履蹒跚，拖着疲倦的身躯，汗水灌溉身下一大片杂草，血液把它们染成褐色。他应该是哥哥，但那是幻觉，她告诉自己。哥哥不会再来找她了，她知道。

    不远的天空被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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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剑碰撞，枫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他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子。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了，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大脑好像被酒精麻醉了一样，无法做出准确地判断。失血的症状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不能输！他这么告诫自己。他答应了天琳，那么他就一定要做到。骑士要诚实，要忠于自我的灵魂。

    “你还想打么？”歌利塔用剑指着他。他的眼神四处游离，而后变得锐利。歌利塔很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剑马上有了动作。不过枫比他更快，他迅速地闪开到一边，双手紧握他的剑。使出全力劈过去，两把剑再次碰撞，隐约可以看见激起的火花。歌利塔的手臂朝后甩去，剑差点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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