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画卷阁楼(3)
零略带感激地向夏木海递过去一个眼色,事实上她已经在这个话题上作茧自缚,把自己绕了进去。而现在夏木海为她提供了一个良好的下台阶的机会,让她可以发挥一些有用的长处。她喜欢炫耀,尤其卖弄她的那些冷门儿的道士小知识,而且还乐此不疲。这恐怕是零的一个难以改正的小缺点,只要有人引起了关于怪兽、魔法和诅咒的话题,她能像个大嘴鹦鹉一样讲个不停——当然前提是,有人乐意在公共场合和宴会大厅以及居家日常里讲这个话题。
借着并不算太亮堂的烛光,零看着面前一脸求知**的众人,他们眼光闪烁,脸上还带着舒适的微笑和惬意。零看着小四儿脸上挂着那份天真一样的不以为然,涌起了微微的恶念,她放下酒杯,一手撑住面颊,手肘抵在桌子上。恶作剧般一样地压低声音,用着掉书袋儿一样背诵的口气说:“诅咒,如果在魔法诞生以前还有种族文明的话,那么那时候所谓的诅咒最多就是平民百姓满怀恶意的恶作剧或者是咒骂;但是现在,魔法神奇地赐予了诅咒强大的真实性。不需要魔法师来帮忙,普通人随便一句无意的咒骂,一股恶意,甚至最无心的一声抱怨,都有可能把强大的怨念加注在某件物体或者人的身上。我就碰上过一个倒霉蛋,他简直蠢到了一种都难以想象的地步——即便已经很有钱了,他还是太渴望金钱财富,又太嫉妒其他富人,竟然一不小心在自己身上下了个诅咒!”
所有人都齐齐地吸了口凉气,一个个表现得像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孩子,但是脸上也同样有一点儿恶心。只可惜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还略带恶意地暗自得意——这种炫耀卖弄学识还把人唬住的感觉永远都是最好的兴奋剂,百试不厌。
但是还不够,至少零心里的恶趣味还没有满足,那恶意还没有完全被平息。她继续说下去:“是的,那个蠢货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他太渴望财富,竟然无意之间在自己身上下咒了。他发现只要自己的手指甲碰上任何东西,那东西就变成闪闪发光的财宝——黄金!钻石!要什么有什么。”
“听上去,还不赖……”汤师爷不自在地挪了一下位子,事实上所有人都挪了一下位子。
“不,你这个笨蛋,根本就是糟透了!”零不满地打断了汤师爷的话,她居然还呵呵地笑了两声。“那个自己诅咒自己的笨蛋一开始还欣喜若狂,直到他发现他自己根本没法剪指甲——什么东西只要一碰就会变成细碎的金银财宝。所以他的那个指甲只好越长越长,他都不能给吃饭、洗澡、拿取东西、和人正常交往。最糟糕的是不能给自己挠痒痒,他只能像是个野兽一样在树皮上蹭来蹭去,蹭的鲜血淋漓。但是,即便这样,他还乐此不疲,疯了一样地点化身边的事物来换取财富,简直就是走火入魔。而且还把这些财富都锁在一个地下室里,每天像是一个驼背的老头子,半夜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密室之中,爱抚、把玩、欣赏他的金币,放进桶里,然后才紧紧地箍好密室的大门。若不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实在受不了,把我请过来,他可能还在那里用几年不剪的恶心指甲戳着金子玩儿呢!”
刚讲完,零就露出了恶意的笑容,小四儿等人也尴尬地跟着一起笑。
“当然最精彩的不是这一段儿,而是当我费劲千辛万苦给他解除诅咒的那一刻,他兴致勃勃地拿着那些他变出来的金银珠宝去鉴定,结果却发现——那闪闪发光的金子是黄铜,钻石是玻璃,银子是包着铁块的锡。结果他居然因为这个一病不起,气死了过去。”
所有人都背着惨烈的故事惊呆了,脸上都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以至于小四儿结结巴巴地说:“然,然后呢?”
“他临死前立了份遗嘱,第一条就说明要把我的雇佣金扣掉,因为他认为是我在拿障眼法来欺骗他。然后他才把家人叫过来,嘱咐她们要把平日点的灯油给掐掉。最后他才要女儿把金子,那些以前藏起来的真正黄金摆在桌面上,他一直用眼睛盯着,好像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一般;也像孩子一般,他露出一点儿很吃力的笑意。他居然说这样盯着看能让他暖和一些!和尚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结果他一看到和尚镀金的法螺,便作出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它抓到手。这一使劲,便送了他的命,他就僵邦邦地伸着两只手,像个僵尸一样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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