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十章-第2/4页
寿皇殿位于皇宫最北之地,远离皇宫中枢前三殿,平日里冷清异常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如今却因皇帝停灵与此而人头攒动。只是,在沈席君看来,却不知道这些多出来的人,哪些于自己有利,而哪些、可能在最后一刻致自己于死地。
夜色昏沉,只是寿皇正殿前依旧灯火通明,可以望见人群之中有人啼哭有人叫骂,更多的是服色各异的各宫侍卫。沈席君在坤宁宫侍卫的引领之下长驱直入,登上台阶在那丹陛之上转身站定,回身便是一片衣袂翻动。众人正装拜倒,齐呼千岁,只是多少人的脸上,连几份不屑的神色都懒得抹去。
沈席君尚未出声请起,却见皇贵妃率先落落起身,眼睛紧紧地盯住沈席君、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直到在沈席君身边站定:“皇后娘娘,您出现得是不是太迟了?”
“怎么?”沈席君面上维持着清浅的笑意,微微侧脸,“难道本宫这个皇后去哪儿,还要向皇贵妃您报备吗?”
“皇后娘娘您的去向臣妾当然不敢多嘴,只不过……”皇贵妃冷眼向下一瞥,道,“皇上尸骨未寒,娘娘您不在灵前守着,反而趁着太子不在出入乾清宫、公然染指朝廷政事,臣妾虽然位卑却也要斗胆劝诫一句:娘娘风华正茂,可千万别招惹不该碰的东西,自毁了前程。”
沈席君冷哼一声,闲闲地道:“有些事,可能皇贵妃你还不知道。本宫奉皇上遗命、在太子归朝之前代为处政,这是本宫和太子之间的事情,和皇贵妃您啊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娘娘此言差矣,我等妃嫔身处后宫侍奉帝王,本就该恪守礼教祖训、不致行差踏错,皇贵妃眼见皇后误入歧途而出言警示,这又何错之有?”回话的是正殿之下站立已久的瑞嫔莫氏,皇十子的生母。此女出身名门、生性耿直,连皇帝在时也对她十分礼遇。如今连她都挺身直言,看来沈席君这皇后干政的意图确实已然引起朝野的猜忌了。
沈席君微微一笑,道:“本宫奉皇上遗命处事,不能让人人如意,但求无愧于心。若瑞嫔你所言误入歧途,恕本宫不敢苟同。”
“若如母后所言,太子哥哥至今未归又作何解?”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奉皇上遗命,可有遗诏?何人作证?”
“娘娘说替太子理政,是否通报太子?”
殿前再度喧闹了起来,皇贵妃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轻微的角度,看着年幼的皇子皇女和妃嫔们乱作一团,已然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俨然被认定为红颜祸水的皇后。这是她最希望见到的理想局面,若是处理得当,趁着没有朝臣在场的今夜,或许能不动刀兵地速战速决,起码先解决这个碍眼的小皇后。
只是向身侧看去,沈席君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这置满眼纷争于无物的沉着模样倒让皇贵妃又冷静了几分。半晌之后,见皇十子靖安自人群中前行几步,回身一望便平息了其后四起的喧嚣。转过身来,他躬身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朗声道:“母后在上,恕儿臣约束弟妹不力,惊扰母后之罪。方才闯殿惹事,儿臣自知犯下大错不敢求得宽解。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望母后代为开解。”
这一袭孝服的清朗少年是如今还养在宫中的最年长的皇子,乾西二所皇子居所中以他为尊。沈席君知道这看似平和的少年有着他母亲瑞嫔一般的刚烈性情,不可激怒,于是微微点头道:“但说无妨。”
萧靖安颔首道:“父皇梓宫停灵寿皇殿,本该由我等为人子女者守满七七之数方得归葬。但如今母后派人把守殿门禁止我等入内守灵,却是作何道理?如今父皇已然仙去,难道母后要让父皇独自一人孤单上路才得罢休?”
少年清冽的音色在夜幕之下愤慨而哀恸,他身后跪着的皇女妃嫔心有所感,已然开始呜咽作声。沈席君闭目微叹,缓缓道:“皇十子纯孝之心着实令人动容,然而并非本宫刻意刁难,而是太子身为嫡子却迟迟未归。若无他主持大局,你等意图入殿侍奉梓宫即是名不正、言不顺,本宫不可能为了你们的片刻焦急而坏了祖宗礼法。”
皇贵妃冷笑道:“娘娘,您说皇十子率众入殿是有违礼法,那么明日一早皇二子、泰王、齐王入宫后又怎么办?难道那几位王爷也只有立于殿外不得去皇上灵前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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