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往后与王后-第2/3页
“王后娘娘可要更衣。奴婢服侍您换下吉服,再让小丫头来揉揉肩也好松泛松泛。”按行事历,大王酉正二刻进蒹葭殿。娘娘正好稍作休憩,酉初过后再重新梳妆打扮,时间上刚好。“这会儿时候还早,娘娘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到时候容光满面地迎接圣驾。”
李岑安看了眼殿外的天色,外面光华正盛。她点点头,示意林嬷嬷来安排。只有她自己知道,沉稳的外表下藏着彷徨纷杂的一颗心。
她与那人已有数月不见,她甚至记不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之前,她千方百计向见一面,有好多话想当面诉说。如今突然得了准信,知道他就要过来,李岑安却不由心慌意乱。
卸下满头珠翠,头皮一阵轻松。梦溪手势轻柔地按着脑后的穴位,李岑娜不觉合上双眼,尝试着放空心绪。她得好好想想,今晚见到大王说什么,怎么说……
她赢了孟窅,守住了属于自己的后位,接下来呢?难道她还要争取大王的宠爱,把大王从孟窅身边抢过来?
那是异想天开!李岑安默默在心底否决了这个念头。她是王后,是发妻,她不能摇尾乞怜去求取大王的宠爱。一路走来,她依靠的从来不是丈夫的顾惜。
孟淑妃戏弄于她,妯娌看不起她,先王抬孟窅为平妻羞辱于她,靖王嬖宠妾室冷落于她。若非她谨小慎微,若非她舍命相博,孟窅就会夺走她的一切。
脑海里一个念头逐渐清晰,李岑安告诉自己,她是发妻、是国母,她要恪尽一个主母的职责,如此才无人可撼动她的位子,才能维护中宫的体面。
梳理完心事,她继续细心推敲。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她静下来仔细回想。她为保护孟窅母子舍身诱敌,胜在大义,赢了贤名,即便当着大王的面,她也能挺起脊梁骨。
但有一件事,等见到大王,她必须先为自己辩白。她一直苦无机会解释,当时在山庄上,她实在是出于担心孩子们的安危,才鲁莽地质问钱益的忠心。
钱益能受命为太子太傅,足见大王对他的器重。虽说钱益那时对自己说并无芥蒂,但张懂那奴才也在,难保不在背后告她的状。只因当时靖王偏宠,他和高斌为了迎合靖王,没有少偏帮孟窅。尤其高斌那条老狗仗着与靖王打小的情分,从来对自己不假辞色。
她还听说,钱益得了今年开笔的第一幅字。大王御笔亲书“义胆忠肝”赐给太子太傅,又加授钱益大学士衔,享国公俸禄。她必须让大王理解当时情况之危急,追查钱益的行踪是出于庄子的安危考量。此事让钱益心寒事小,却不能留下口实来日让人拿捏。
李岑安将腹稿反复默诵,等到夜幕落下华灯初上,终于听见蒹葭殿的宫门外响起静鞭。
林嬷嬷脸上一亮,健步如飞地窜上来,准备搀李王后起身。大王不来,她比李王后还着急。老话里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间不怕拌嘴吵架,却怕彼此不相往来。再和美的感情经不住长久的分隔!她的小姐贤惠端庄,却过着守活寡似的日子,她看着心疼!
李岑安搭着她的手腕,在袖子下悄悄捏了捏乳母,示意她稳住。贴身的嬷嬷这般喜形于色,未免让人轻看中宫。她肃穆容颜,这才搭着林嬷嬷的手迎出去。
宫门上,崇仪裹着玄色衮毛斗篷,几乎融入夜色里,头顶的青玉冠映着冷辉。想来宴会后,他已经换下衮冕,在宣明殿洗漱过。一朝御极似乎并未在他身上引起,崇仪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泊,那副清隽五官依旧冷峻而疏离,与在王府时无二。
由远而近,李岑安凝神观察,只见他神色清冷如覆月华,身后只跟着高斌师徒二人。看这短小的队伍,不见绣幡金斧,不见香炉香合,李岑安顿觉不妙。大王仿佛只是路过,没有留宿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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