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情浓与情暖-第2/3页
崇仪摩挲着书页的折角,但笑不语。这一页写的都是保养笔砚的巧法。以熟艾包墨,梅月入炭,可防止墨开裂或受潮。又写到用莲蓬瓤清洗砚石,用硫磺和花椒避免虫蛀毛笔,皆是先人经验的凝结,不一而足。
他眼底灿若星辉的光芒洞悉一切,孟窅故作从容,上半身挂在他举高书卷的那条手臂上,终于把书抢回来。
“才不是为了你一个。”她阖起书,顺手压在枕头下。“阿满将来学写字的时候也用得到!”
崇仪拢着她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从干燥的掌心一点一滴传给她温暖。他点头附议,怎好戳穿她的欲盖弥彰。阿满才多大呢?
“多亏玉雪为我们父子操持,孤该怎么答谢才好呢?”
孟窅鼓起腮,气呼呼地娇哼:“谁稀罕你谢了!我难道为你谢我不成?!”
崇仪迭声告罪,一壁开怀笑出声,翻身把人笼在身下好一阵稀罕。
孟窅歇了两日,初八时总算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宫宴上。腊月初八王侯腊,这一天正式拉开年关的序幕,开始为春节做准备。
孟窅身穿吉服,与李王妃并肩立在崇仪身后,向着金殿高坐的桓康王拜下去。
翁守贵站在高阶上,唱读分赐腊八粥的旨意。嫔妃宗亲在先,朝臣其次,更有桓康王金口钦点的贤能才俊。作为帝师,孟太师的名字紧接着恪郡王之后,孟淑妃替娘家谢恩。
各皇子府依次都领了赏。念到李家时,被提起的是李王妃那个出家的哥哥。李家和孟家祖上皆是读书人,可李家比孟家更寒酸的是,孟家即便没有孟太师,也是满门翰林,可李家往上数十代,竟也没出过一个官身。好容易出一个奇才李梓安,才冒个尖就被朝阳公主退婚。李梓安羞愤之下剃度出家做了个行脚僧,至今不知去踪,生死不明。桓康王惋惜人才,留了一个中散大夫的散秩给李梓安。曾经也想过恩推李父,可朝阳为了上门退婚,当时还扯出一桩李父宠妾灭妻的丑事。这是父女俩不可碰触的禁忌,桓康王不想火上浇油,也就歇下了抬举李父的念头。
孟窅看见李王妃脸上浓重的欢喜,高高扬起的唇角似乎有一种用力过度的扭曲。上头的翁守贵节奏平稳,继续往下唱读。孟窅听见国子监祭酒的名号,同时李王妃看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消退的深深笑意。
“老三媳妇可大好了?”桓康王对着拜倒的孟窅,忽然开口垂问。这一刻殿内数十道视线齐齐向靖王一家坐在汇聚。
孟窅犹豫了一下,觉得桓康王问的应该就是自己。她垂着视线,盯着来自周遭的注目,恭恭敬敬地回话:“父王安康,儿媳已无大碍。”
桓康王点头夸了一句,仿佛只是一个过场,就此揭过去。只是各路复杂的视线依旧时不时飘来,叫孟窅不得不正色肃穆。
不一时,徽羽卫领着分赐出宫的腊八粥,赶在中午前送至各家府邸。九黎殿里也摆开席面,各自依次入座。
童晏华随恭王崇仁与靖王府面对而坐,看着孟氏以王妃之尊列位,直觉着刺眼。刚才孟窅先于自己领赏,还被桓康王关怀问话,童晏华怄得发抖。
开席后,皇孙们被领上来给桓康王磕头。梁王府家一高一矮领头,八岁的端宁郡主已经像个大姑娘,一手牵着两岁的弟弟。靖王府的两个都还小,由乳母护着圆滚滚地拜下去。便是童晏华看不惯孟窅,也不得不承认姐弟俩好生可爱。恪王府两个哥儿更大一些,不肯要乳母帮扶。跪下去的时候,珣哥儿撞到哥哥琏哥儿,两兄弟抱团滚在一起,逗得大王都一阵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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