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气焰与气人-第2/3页
孟窅果然看也不看袁爱爱一眼,全当没有这人一般,领着人施施然而过。
胡瑶屋里一室清甜芬芳,细嗅来像是桔子的甜香,又比桔香悠远。荼白打起毡帘,孟窅便闻见扑面的清香,压了一肚子的火气才消退一些。
胡瑶面色泛黄,歪在炕头,她惯用的双雁瑞兽纹菱镜倒扣在手边。她也不动弹,探手叫孟窅来身边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可叫我好等。你怎么才来!”她看似埋怨,叫人再加两个锦垫在身边。路上的事,她已经知道了。那袁氏惯会装腔作势,梁王总是借故磋磨,胡瑶已是看透了。只要不动她的孩子,她也不屑与他们多费口舌。过日子罢了,没有梁王,她倒还清静些。至于周丽华莫名其妙的攀比,从前自己便不放在眼里,如今自己放开手的,凭他旁人争破了头,又和自己有什么相干呢?
“怪我,和大嫂多说了几句话。”孟窅走上去赔不是,没有提起来时的糟心事。阿琢的面色不好,何苦还叫她堵心。
说话间,荼白奉上热茶,红绡一起走上前来,捧来的却是冒着烟气的药碗。
胡瑶鼻头微动,眉头已经拧起来,不耐烦地支起半边身子。
荼白与红绡相视苦笑,强撑起笑颜打趣。她苦着脸看向孟窅,满脸惭愧:
“叫荣王妃见笑。如今我们主子和琪哥儿一样,药都得哄着吃。”
孟窅招手示意她们把药碗递过来,贴手试了试温度。“这有什么难得?我好歹也养了两个在身边,哄孩子还是会的。”
胡瑶听她们一搭一唱,羞臊得耳朵根发烫,只得讪讪地坐起来。
“我就不爱吃那些草根树皮熬得苦汁儿。左一碗右一碗的,吃得嘴里都是苦的,凭它山珍海味也吃不香。”她没奈何地发了通牢骚,到底还是没脸真让孟窅喂自己喝药,利索地自己仰头干尽了。
孟窅心疼了。她自己喝了小半年的药才解脱,知道那讨人厌的味道,把五脏六腑都泡得发苦。药味沁在发丝里,浸在皮肤里,身边的一切都透着苦涩的味道。
“快拿上来,刚好送药吃。”她见胡瑶喝了药,转头叫人。晴雨便从丫头手里接过梅花漆雕捧盒,趋步呈上来。
胡瑶掩着帕子,虚弱地笑一笑,知道她一准儿又带零嘴来哄自己。
荼白解决了叫她头疼的吃药大事,恨不能把把孟窅夸上天。
“还是荣王妃的面子管用。奴婢把嘴皮子磨破,主子连眼皮都不掀一下。您来了,主子一高兴,连吃药也不怕哭了。”
胡瑶斜里剜她一眼,没好气地叫她住嘴。
孟窅不理她们主仆的官司,先叫人揭开食盒。里头是一只敞开的粉青海碗,碗里垒着圆溜溜的果子。大小均匀的果子裹着薄雪一样的糖霜,垒成一个冒尖的小山。
“这是挂霜红果,酸甜生津。我和臻儿都喜欢吃。”
都是为人母的,说起孩子喜欢,胡瑶也心动起来。她才吃了药,正好尝一个,去去满嘴的苦味。说着便不等荼白递银签子,两指拈起一个自己送进嘴里。
一边,孟窅等丫头送来银签,不急不忙地剔了一颗自己吃。两人说起养儿经,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时说起孩子出了几颗牙,一时又说学了什么话,就这一碗酸酸甜甜的红果,怎么聊也不尽兴。
忽而,胡瑶盯着孟窅,意味深长的视线往她小腹上绕一圈。
“这果子虽然裹了糖霜,芯里还是酸的。你吃得这么欢,莫不是又有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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