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七、正妻与平妻-第3/4页
林嬷嬷的一颗心滴着血,心疼地把人安顿下,把孟窅母子恨毒了。她软语宽慰李王妃,提起孟窅的时候,简直睚眦欲裂,连同出孟家的淑妃也被她记恨上。
桓康王的一纸圣谕把秦镜也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也有些心灰意冷。
李岑安歪在榻上,手脚都是虚软的,可她不敢厥过去。荣王妃大喜,正室王妃却病倒了,传出去叫外面的人笑话她是小,倘或编排她不敬圣旨,才是万劫不复!
她咬紧牙关,颤抖着嗓子叫秦镜去开库房选东西。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要贤惠大度。靖王的心已经偏得没理了,她不能再丢了靖王妃的尊荣。
“凭她也配!该叫外头评评理,大王纵容儿子宠妾灭妻!”林嬷嬷找来抹额替她扎上,忧心凝视她的一双眼眼圈都红了。她苦命的小姐,战战兢兢嫁进来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大王昏聩,淑妃面慈心冷,靖王偏宠侧室,可悲她家小姐连个可以依傍的子嗣也没有。
“嬷嬷住口!”李岑安骇然呵斥,一把抓了林嬷嬷的手腕,泛着血丝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嬷嬷的话却是一道催命符,只消传出去只字片语,自己王妃的位子就该拱手相让了。
林嬷嬷一怔,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放肆,又是恨又是怕地跪倒在地。
李岑安紧扣着牙关,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俄而从喉间发生粗粝的呵呵笑声,只是面上一片惨然不见笑意。
“孟妹妹为王爷孕育子嗣,为我分忧。我与她姐妹一般,大王的旨意锦上添花,我为孟妹妹高兴还不及……”说话时,她的心房紧缩,一阵一阵地抽疼,每个字都是她的血泪。
林嬷嬷心如刀割,搂着李王妃的肩头,想用自己的怀抱为她驱散委屈、伤心。她捉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抖着嘴唇把送礼的差事揽下来。让小姐亲自去为孟氏贺喜,岂不是在她家小姐的伤口上撒盐嘛!
想来讽刺,众人皆知靖王妃体弱多病,如今倒是现成的借口。孟侧妃、不,荣王妃坐胎未稳,未免过了病气,李王妃不能当面道贺,反而是李王妃为人周到。
林嬷嬷回屋换一身看着喜庆的绛红褙子,把脸上眼角的痕迹都收拾干净,带着王妃的贺礼姗姗来迟。秦镜给她出的主意,教她领着东苑的奴才抬着贺礼,从罗星洲喜气洋洋地走过去。贺礼紧着大件的挑选,队伍要壮大,越多人瞧见越好,以此彰显正室王妃的气度。
林嬷嬷也知道,事到如今,她家小姐已经无法用王妃的名号拿捏孟氏。为了保住王妃的名分,自己少不得要对孟窅恭维逢迎。她已经预备下许多喜庆的话儿,只等当着靖王的面表露。少时,她夹着肩膀恭敬地立在沃雪堂西次间的酸枝木矮榻前,眯起眼睛堆出满脸的笑。
靖王与新晋升的荣王妃并肩坐在矮榻上,束腰卷珠足的条桌摆在靖王的左手边,荣王妃的右边支着凭几。靖王眉眼间柔情流溢,叫人如沐春风。他亲昵地握着荣王妃的小手,肩膀紧挨着,端的郎情妾意,却叫林嬷嬷心头直流血。
林嬷嬷只看崇仪眉头松动,又加把劲为李王妃解释:
“王妃只恨身上不好,不能亲来这一趟,还望荣王妃莫生不快。”她生怕靖王疑心小姐心有不满,便把姿态摆得极低。
崇仪的视线居高临下,从她弯下的脊梁里,仿若看见李岑安的影子。这倒是像李岑安常有的做派,终归寒儒薄宦之家天生缺一份底蕴。若非李家出了一科状元,又碰上长姐那段是非,实在当不起与皇家谈婚论配的门第。因此,李氏素日里深怕行差踏错,每每矫枉过正,反而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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