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四、胎动与冲动-第3/4页
当初,王爷单独辟了椒兰苑于那孟氏,她便提醒王妃不可轻心。就该一进门,就把规矩做足了,压那小贱人一头才是正经。可她家小姐心软,对上要顾淑妃的脸面,府里还要顺着王爷的喜好,事事处处容让。见那狐媚子年纪小,不说管教,反倒怜惜颇多。眼下可好,愈发捧得那狐媚子蹬鼻子上脸,仗着肚子里那块肉,倒敢欺到王妃面上来。
类似的话听得多了,李岑安有些麻木。她不是圣人,心中确实妒忌孟窅。可她也清楚,这事的关键在靖王。孟氏能立起来,归根究底是因为靖王在旁扶持。
“去问清楚大夫开的方子,缺什么药材,从我的用度里直接拨过去。”她这里别的不说,药材总是齐备的。
沃雪堂里,气氛有些沉重。尽管晴雨已经提前把经过交代了,靖王依然请钱益先看诊。
“我真没事。”孟窅这会儿舒爽多了,看一屋子草木皆兵的架势,就有些坐不住,身下的锦垫长了毛刺般。只是钱益还在探脉,她手腕困在小案上不好动作。
“坐着。”崇仪就坐在小榻边临时搬来的圈椅里,薄唇一掀,吐出极简短的两个字,
孟窅被他一堵,讪讪地缩回去。钱益在场,有些私密话,她不好意思开口。被他一凶,心下又觉着委屈了。
钱益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
“娘娘的脉象比上一回平稳有力,无碍。”上一回还是孟窅伤情难过那时,到底是年轻,心境开朗后恢复起来也快。府里盛传孟侧妃椒房独宠,钱益离得靖王近,也发现靖王对孟侧妃与对李王妃,处事风格截然不同。钱益因着请脉,见过两回孟窅,因他是有年岁的,索性坦荡地打量过孟窅。是个娇憨单纯的女娃娃,与靖王倒还般配。
“娘娘安好,想来是饮食上调理得宜。”他看出孟窅有心事,一边收拾起药箱,识趣地告退。“学生先把王妃的方子吩咐下去。”
徐氏和窦氏听说靖王来了,都跪在屋里以备王爷问话。听钱益定调说侧妃脉象安好,先是松了口气。钱益的话给了她们回话的底气。
“今儿个外家夫人过府,后来又遇见尹娘子,娘娘没能歇晌,所以有些胎动不安。这个月份上无碍的。”
崇仪听见尹氏的名号就心烦,抬眉瞧见玉雪委屈地扁着嘴,知道她又难过了。刚才入座时,丫鬟给他上了茶,他下意识接过在手里,心神却牵挂着玉雪,也没喝上一口。这时原封不动递出手,宜雨忙递出茶盘,让他搁下茶碗。
“偏劳先生。”崇仪起身一拱手,让高斌送钱先生回博文馆。
他转而坐到孟窅靠着的榻边,先探手摸一摸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孟窅轻轻一挣扎,没能挣开。
崇仪的心头涌上一股无力。这丫头越来越不怕自己了……他心底愉悦,面上仍然绷着,不显露出来。
“才好一些便拘不住,身子不顾了?”娇娇小小的人儿,他总也放心不下。当时她在山上动过胎气,一直叫他挂心。月前又因为父王赐美伤心难过,险些坏了身子。他想着,还该板起脸来训一回,好叫她长个记性。
“我没有。”孟窅嗓音一哽,金豆豆一颗颗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臻儿刚才踢我……我就是吓了一跳……你还凶我……”
她抽抽噎噎地,又开始扭着手腕,使劲挣脱他的掌控。
崇仪的气势顿时丢了一半,起身换了方向,坐在她身后一把抱住她。一边摆手叫多余的人都撤出去。
“我不过说一句,怎么还哭上了?”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通着雀儿山的山泉涓滴不止,直把他一颗心都浸透了。“臻儿怎么踢你的,踢得可疼?你与我说,等生下来教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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