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八、人言与人心-第3/4页





    喜雨不见人影,徐氏便猜是李王妃的半道截人。她见过白月城的阴损谋算,比齐姜想得更多。只怕李王妃是故意拖延,等孟窅出了事,才让府医进门。

    李岑安抽了腰间的丝帕,俯身为孟窅拭泪,软语温言:

    “不是我冷心冷情,实在为妹妹着想。如今外头流言蜚语的,妹妹若延医用药,那些嘴碎的必要误会妹妹的为人狭隘善妒。于妹妹的名声有碍不说,传进父王耳朵里,连王爷也要吃挂落的。”

    “不用府医。”孟窅凝噎气闷,心像泡在黄连水里,又苦又涩。李岑安再说什么,她也不吱声了,只拿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她,两汪泪水随时便要夺眶而出。

    李岑安没辙地叹息,拍了拍她,语重心长。

    “你好好养着,缺什么只管与我说。万不可自苦,若伤着孩子就是罪过了!”

    话已至此,孟窅紧紧咬着唇往回里咽下哭声。等李岑安翩然离去,哇一声哭出来。徐氏抱着她,一边顺背,一边松了口气。索性发散出来倒比郁结在心里要好些。

    入夜,崇仪回府直接往安和堂更衣洗漱。他换了一身荼白方袖直身,腰间松松系上绾色丝绦。那丝绦一端穿着青碧螭纹玉环,是孟窅有孕后,父王赏赐下来的。她翻看时,特意留出来给自己做一条居家的腰带。

    高斌猫着腰从帘帷下蹭进来,撞见崇仪摩挲着一段丝绦出神。他日常整理靖王的起居,自然认得那是孟侧妃送的,更是悔个半死!

    高斌抱着必死的觉悟,离了崇仪一人远就撩袍子缩肩跪地拜倒。

    “孟主子今儿请过府医。王妃去看过后,又把人退回去了。”他不敢心存侥幸,回话时只挑了重点来说,并不拖泥带水。那坏事的膳房小厮已经被他打发出去,既然嘴碎,以后就别再说话了。

    “怎么回事!”

    崇仪蹭地站起来,自己蹬了靴子就往外疾走而出。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外间。

    高斌从地上爬起来,发软的膝盖让他狼狈的趔趄。那坏事的膳房小厮已经被他打发出去。

    江川抱头逃窜回膳房,哭喊着叫大师傅救命,把个膳房闹得鸡飞狗跳。他师傅耐不住江川哭爹喊娘的啰唣,蒲扇大的巴掌一耳刮子扇下去,把他打在低山。听江川抽抽噎噎地回完话,登时一佛升天二佛出窍。高斌去抓人的时候,江川已经被打了板子,一条腿折了被膳房管事扔在外头听天由命。

    高斌敲打了几句,把人领走了。既然管不住嘴,以后就别再说话了。

    门外,徐图抢过光华熠熠的气死风灯,跟着崇仪的身后小跑,一边伸长手臂,把光送到前头去,照亮靖王脚下的路。

    沃雪堂里风波才歇,丫鬟们个个儿愁云惨雾地耷拉着头。崇仪足下匆匆走进垂花门时,卷起一阵风来,惊得当值的丫鬟一愣一愣的。

    喜雨白日里被秦镜堵在苑门外,又急又气。她红着眼睛不敢再屋里当差,又放心不下孟窅,便守在廊庑下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这时看见崇仪踏着夜色大步流星走进来,眼前一亮,紧忙打起门帘子迎他进屋去。

    崇仪脸上显见地流露出慌张,门帘子打了一半,人已经探身钻进门去。喜雨眼里只看着靖王,没看见高斌跟在后头。门帘子一扬一荡,撞在高斌门面上。

    “高总管恕罪!”她一迭声赔罪,又要抬手去掀帘子。

    高斌摸着鼻头,讪讪地收回跨出去的一条腿。“无事、无事!老奴就在这儿候着。”这一砸恰好把他砸醒过来。王爷与孟侧妃小别重逢,与其没头没脑地冲进去反倒不美,不如在外头避一避。左右有什么罪过,先叫他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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