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五、真人与臻儿-第3/4页





    “确实不错,府里还有富余?”

    “要送人吗?”孟窅转头去看管家的齐姜。

    “生吃的藕苗要新鲜,放久了,色面和口感就差了。府里都是现摘,王爷若要用,只管吩咐人现采上来,再选了最嫩的,用冰水湃着。”

    崇仪扬声叫高斌进来,指着小几上。

    “明日一早,你亲自带人去。”转头打趣说,要借调孟妃的大姑姑一用。

    高斌听说要往暄堂送东西,顿时热情高涨,虚心请齐姜指教。

    三爷这是开窍了!自开府建牙,靖王勤勉当差,在朝中风评不差,但他生性孤清,在逢迎上意上就比不得梁王和宁王吃得开。加之,他生母奉旨修道,养母刻板周正,在宫中的走动就显得少了。如今肯往暄堂里使劲,怎不叫他心热!

    “呈给大王的东西要紧,我这儿没什么事,还有徐姑姑和窦姑姑在呢。”说着,便把齐姜指给高斌调用。

    一时,屋里只留了宜雨晴雨伺候。孟窅又舀了一勺藕丁,崇仪已经尝过鲜,没有张嘴。反倒叫她自己吃,还依样舀了喂她。

    “刚才说起孩子的乳名,你想的是哪个字?”

    孟窅的嘴占着,翘指蘸了碗底一点汤水,在暗红的漆面上画了一个字,笔画不少。

    “臻。”

    崇仪眉峰一挑,没有置评,目光深深看进她眼里,后者一派坦荡。字是好字,只是其中牵扯了一个人。

    “百福并臻。这个字,男孩女孩都使得。” 孟窅浑然不觉,倏尔颦眉轻吟。“只是这字太繁复,将来孩子学字的时候,会不会怨我?”

    崇仪那点疑虑一下就被她带歪了,眉头高高地挑起。

    “真的呀!”孟窅以为他不信,认真地强调:“当年开蒙时,孟宁、孟安就比我轻松。”

    这一夜,崇仪留宿沃雪堂。次日清早,因为他要上朝点卯,孟窅跟着起了个大早。

    崇仪宿在沃雪堂时,高斌是不进内室的。屋里由四个婢女抬着挂公服的衣架子,围着崇仪服侍更衣。孟窅揉着眼睛拨开帐子,惺忪睡意地叫停,自己一手环着肚子,慢吞吞地下床。

    崇仪见她睡眼朦胧,一边好笑,一边劝着莫要起身,手上却顺着她的起势把人扶起。

    “我吵醒你了?”

    晴雨给她披上柳芽色云水纹的外衫,崇仪替她拢了拢。这个月份上,谁也不敢和她拧着来。

    孟窅摇头,手抚着他熨帖的领襟,把脸凑上去埋着打了个哈欠。她猫儿似的用惺忪的小脸蹭着他。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自然是我服侍王爷更衣的。”

    崇仪多精明的脑袋,怎会不懂她那点小心思。她不爱闹,偏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拈酸吃醋。他屈指刮一刮细巧的鼻梁,笑得宠溺,一壁抬臂伸直展开,好方便她动作。

    临走,崇仪把人放倒在褥子里,替她掖好被角,又老话重提地叮咛一番,才说了一半,就见她已沉沉睡过去。他无奈地拨开她散落的碎发,压低嗓音嘱咐。

    “房里随时要有人当值。”

    崇仪领着高斌出门去,齐姜交了差事,悄步走进来与宜雨换班,自己留在寝间守着孟窅。

    昨日孟窅给孩子去乳名时,房里没有避着人。晴雨胆大心细,当时瞧出靖王神色有异,便留了个心眼,夜里寻着机会说给齐姜听。

    齐姜早年在内府当差,听说后辗转半宿才睡下。早上靖王出门时,面上并未有异样,可她心里不敢掉以轻心。这件事,她还是该和孟窅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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