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谋事在人(求追读)



 贪一两银子,也是贪。

 将朝堂“清官”的罪迹昭告天下,百姓们定然只会说杀的好。

 所以,崇明帝杀朝堂的任何官,都有理有据,不带冤枉……。

 等刘指挥使想完庙堂朝野上的风风雨雨后,一旁在亭中就座的欧阳叔达已经提笔写完了国策,并将其转递给了他带在身边的心腹。

 “此去一别……”

 “应是高山路远,不再相见。”

 “老师年事已高,路上拦路的剪径贼盗亦是不少,不若弟子服其劳,为您派几个挑担打水的家丁?”

 随手一扫奏折上的字迹,刘指挥使将其收到了袖中,然后状似关怀的看着欧阳宰执,说了这一通话。

 “不必了。”

 欧阳宰执起身,走至亭栏,“老夫已是国贼,他们这些小贼应是怕我,而不是我怕他们。”

 好话说尽,刘指挥使也不强撑。

 他翻身上马,带着一群缇骑冲破雨幕,北向神京而去。

 料峭春寒。

 衣单正薄。

 欧阳宰执已经到了古稀之龄,受不了雨水,受不了冷。老仆从马车上取下外袍,悄然盖在了他的肩上。

 “老爷,上马车吧,牛……我赶。”

 老仆低声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

 曾经,他在神京,也是各大势力的座上客。

 但当欧阳叔达辞官后,他的权势也化作了泡影。不过,他也不懊恼,仍愿专心服侍主子。

 “好。”

 欧阳宰执点了点头,他没推辞。

 他走至马车旁,踩着老仆的脊背,摇摇晃晃的上了马车……。

 甫登车辕,他便嚎啕大哭。

 照马驿人来人往,行人听到哭声,频频侧头。

 不过行人们也不敢特别关注,被巡夜司缇骑照顾过的欧阳叔达,定是非富即贵,所以他们只敢稍稍侧目,看上一眼。

 “爹爹为何哭?”

 欧阳盼安询问自家老父。

 “爹哭啊……”

 “一哭我仕途四十来载,成了社稷之贼。”

 “二哭……这朝堂的擎天之柱从此崩塌,陛下再无遮蔽雨亭,国家丧亡,恐……为时不远了……”

 “三哭……盗贼存于四方,而老夫年迈,再无提剑平四方的能力了。”

 欧阳宰执轻拭眼角老泪,刻意大声嚎啕道。

 “还请爹爹快进……”

 “这外面的雨水既湿又冷,可不敢冻坏爹爹你的身子骨。”

 闻言,欧阳盼安似有所悟。

 她连忙将欧阳宰执请入了车中,然后又吩咐老仆,弃牛而走,以最快速度赶至漕河,不要有丝毫耽搁。

 ……

 禁内,宣华宫。

 崇明帝坐在主座,他用汤勺舀着鸡蛋羹,一边吃,一边听刘指挥使的汇报。待到碗内只剩残羹冷炙时,他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道:“这个老贼,临死之前还在胡言乱语,朕凌御四方,乃圣明之主,区区蟊贼,不过是他们官逼民反之故,倘若这天底下的群臣都如韩太仆等人清廉,何以至时局如此……”

 “不过……”

 他语气一冷,“难道欧阳宰执担心朕杀他灭口?不然何以走的如此之快?这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把朕想成什么人了?”

 “朕岂是刻薄寡恩之辈?”

 崇明帝怒拍案几,龙颜不悦。

 殿下垂首以待的刘指挥使听到这番话,嘴角直抽抽。

 自从崇明帝上位之后。

 诛杀的大臣比前朝多的多,教坊司的犯官女眷都多的塞不下了。不得已,只能变卖一些不太重要的犯官女眷到别的青楼、伎坊,以此给新来的犯官女眷腾开地方。

 “陛下,消消气。”

 “这是臣妾种的绿菜,炒的素斋。”

 韩贵妃娉婷袅袅的端着漆木托盘走了过来,她衣着朴素,打扮与华贵的后宫妃嫔大相径庭,看起来像是乡下员外的婆姨一样。

 只是她面靥清妍,哪怕穿着俭省,亦难掩自身丽色。

 “爱妃,苦了你了。”

 看到韩贵妃的打扮,崇明帝目露不忍,轻叹一声。

 “臣妾……不苦……”

 韩贵妃迟疑片刻,回道。

 事实上,她说的不假,她真的不苦。

 有娘家人做支持,她哪怕再穷,也不会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据她了解,韩府的玻璃坊一日所赚,就有千两白银。仅是韩府给她稍匀一点,就足以让她吃饱喝好。

 只不过谁让崇明帝喜欢这调调。

 她也只能献媚于上,取得崇明帝恩宠了。

 “朕为了公务,下朝晚了,鸡蛋羹凉了……”

 “不过爱妃炒的这几道素菜不错,颇合朕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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