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礼物-第3/4页





        “不是让你用牵机吊他一口气吗?怎么,才剜了几块儿肉,你就看不下去了?”

        “奴才、奴才不敢,奴才……”

        “既然可怜他,那你也下去陪他吧。”

        血月当空,闻人于宵端坐在一方巨石上,冷眼看着脚下以各种诡异姿势臣服的人们。

        欣赏够了自己创造的“艺术品们”,他又重新拾起手边的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柄镶嵌着七彩琉璃的短刀。

        她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要擦得干净点。

        后来的数月,初月一直坚守在她的这方小院子,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顾惊鸿影。

        栀子是个很严苛的师父,她会用尽方法折磨着她的每一条筋骨,初学者吃得苦总要多些,更何况初月骨子里是个要强的性子,凡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于是乎,在之后的近半年里,初月的身上总是攀附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在闲暇时,栀子又是个不甘寂寞的友人,她总能找出一切空档同初月聊她的那些“想当年”,那些五百年前的,在那个她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小镇上的,独属于一个叫栀子的舞伎的故事。

        故事里有初月没见过的乐坊,皇苑,也有和她记忆中很不一样的山川,河流。

        栀子说,她筋骨软,又肯吃苦,六七个月就能把一支《不言》跳得有模有样,是个习舞的好苗子。

        若是她师父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很喜欢她。

        初月看着栀子的眼睛,突然问道:

        “你师父是谁啊?”

        栀子愣了一瞬,眼神有些闪躲,“没谁啊,就是我师父,一个……”

        一个很好看,很有才华,很有傲骨的男人。

        她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是,在她的眼睛里,初月还是读到了浓厚的情愫。

        像云销雨霁后夜里的漫天白雾,即使它们没有形状,没有味道,无法被触摸,无法被感知。

        可它们还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在黑暗的夜里,温润朦胧。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初月捧着脸颊,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一角。

        “小月,这世上的好与坏,没人能分清。”

        栀子自嘲般笑了起来,广袖一挥,隐入无边的黑暗里。

        初月不大明白栀子话里的意味,她经常会说一些琢磨不透的话,初月追问过却从来没问出过结果,后来索性就不问了。

        她自顾自地抬手挡住天上的一阙圆月,又从指缝中窥出几点繁星。

        腊月一过,又是新的一年了。

        闻人于宵也已经离开整整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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