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覆乃见善游者(十一)



        本是独倚船头的崔留央,转过身,放低了身姿,跪道:“余生福气皆仰仗殿下,您是船上所有人的恩公。望殿下您切莫跟那些人提起我。”

        不想道出太多,云家与她自己的难言事,自此消散。其中的牵扯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让眼前人释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简单着点。从今就此离开西沧,勿添情,怨皆断。何必再挟恩而往来,融于芸芸众生,翻篇而奔东西。

        刘法元笑容一僵,她到底想干什么?那些又是什么人?又当他是什么?傀儡吗?!出了西沧,他已不再需要听人摆布。

        于是,刘法元问道:“为何?”

        “云郎有妻妾,情谊难控,不想再多纠葛。救他全家,我情已尽。”崔留央并非坦诚,,“生死荣枯,天命各安。”

        “一条船上,岂会视而不见?你总不能躲起来?”他问道。然而刘法元心里却想着,此人舍弃公主名头,救下心爱之人,许是爱上有妇之夫的戴罪之人,想私奔又存恼恨。情爱中的人,反复罢了。可能过些时日,她又变了想法。

        “船上,殿下可需侍女?”崔留央言辞恳切道。

        “也好。”刘法元也就应下了,“若是公主不觉得委屈就行。”

        本就是一艘大船,崔留央与刘法元是在船最上一层。故而,知晓下面船舱动静,崔留央叩拜了刘法元后,起身入内,自此蒙起了面巾。

        刘法元拾级而下,既然她帮了他逃出生天,礼尚往来,当是相互帮助。

        船已远去西沧,大风波则留给了西沧朝堂。百钺质子的逃离,对于西沧损失惨重。

        退下朝堂,承武略还埋头沉思于朝政之事,心里笼罩着危机,甚是烦忧。大牢那场火,烧得关押在内的人面目全非,无人生还,实在蹊跷;同晚,百钺质子离奇消失。昨日据太师府的眼线所言,传来了罕为人知的秘闻,蓉瑶公主遁入空门,府上已无踪影。他秘密派人打探崔留央出家之所,一无所获。他并不相信那女人会出家,而且这时间太过凑巧。

        一个傀儡皇帝,西沧最大的招牌,承武略唯有静观其变。悠然弄起笔墨,轻描淡写不到十字,写好之后封进信内,对隐在暗处的手下,呵呵一笑道:“务必交到刘弈泽手上。”

        “遵命!”

        待到黑影飞走,承武略命宫人温了小酒,将禁军统领承思弥邀进了御书房。

        等到承思弥一来,左右侍从都被打发得没了人影。

        承武略滴水不漏,缓缓问道:“近来寡人听闻到你与蓉瑶公主的流言……”

        承思弥低头半天,想着怎么应对才好。

        “到底有没有那事?”承武略显得急道,“若是皇兄回来,怕是要大怒。”

        “我断不会做出有违伦理、有辱门风的事,小姑母绝非轻浮之人。”承思弥当机立断道。

        “没有最好。不过流言比刀子还厉害,不能姑息了造谣散播者。”承武略故加重语气道,“寡人会命人封了那些胡言乱语的书肆铺子,严惩不贷那些胡诌之人。对于皇妹那边,若是想避嫌,皇宫那么多房舍,她大可进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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