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第2/3页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工地,朋友在我来的第一天就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前段时间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具女尸,考古部门的人鉴定说,这是清朝的女尸,这个清朝的女人是个妓女!我站在这个挖出过清代女尸的地方,看着建筑工人在那里忙碌,想象着那个清代青楼女子的模样,仿佛看到她在古典的厅堂里抚琴浅唱,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令人迷醉。

我竟然对她如此痴迷,良久地站在那里。

我往山上走的时候,一路上不住地回头张望,仿佛她在跟着我。

到达我住的地方要经过一条水泥马路,因为山上是风景区,来来往往的车很多,我刚刚从台阶走上马路,一辆拉客的三轮摩的朝我撞过来,我心里说了声:“完了——”一刹那间,我觉得有人在后面猛地推了一下,三轮摩的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我听到了噼啪的一声,右手臂还是被刮了一下,刮破了一层皮,血流了出来。有惊无险,要是没有后面那猛的一推,后果不堪设想。是谁推了我一下?我心生疑惑。难道那个清代的青楼女子真的跟在我身后?是她救了我一命?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和她萍水相逢,她为何要救我?我有点后怕,又有点恐惧。

人在任何一条道上行走,总会碰到一些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夜深了,窗外山上传来各种虫豸的吟唱。在虫豸的吟唱声中,窗外是不是站着一个人,在听我写字的声音,而那个人就是白天里救我的那个清代的青楼女子?

我推开窗,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有风吹过那片林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想,是不是我开窗时惊动了她,她钻进了林子,跑了。我内心突然有种感伤,为那些消逝在风中的故人。也许我的前世是那个清代青楼女子的情人,有个再生之约,如今,她来找我了,而我却忘记了前世的约定。

我对着黑暗的窗外,轻声说:“对不起——”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天上突然落下了密集的雨。

那该是她的泪吧。

我感觉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我轻轻地关上了窗门,拉上了窗帘,重新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

此时,我小说里的主人公正在做着噩梦,写下主人公的噩梦,我觉得浑身冰凉。这个时候只要随便出现一个声音大点的响动,估计都会吓我一大跳。我不是对那个清代的青楼女子感到恐惧,而是对现实的生活恐惧。我小说表达的也是人在现实中的恐惧。

我和这个世界里所有活着的人一样在经历着苦难,苦难和物质无关,它是灵魂的事情。当下平庸生活中隐藏的和正在发生的危险,让我们的灵魂和**一样沉重。

正如诗人默默说说:

“我们每天活在惊恐中:

生下来后,天天恐惧不知死亡何时会突然降临;

黑夜里,惊恐鬼怪嶙峋的手指突然搭在你的肩上;

老板们恐惧生产的产品不受市场欢迎;

供楼的白领恐惧不小心被老板炒鱿鱼,刚住几天的豪宅,因还不起月按揭款而被银行没收;

时刻担心老婆偷偷给你带顶绿帽子;

吃鸡的时候怕吃到感染禽流感的鸡;

在海边,惧怕海啸;

在山上,害怕泥石流;

有了财富,怕穷人革命;

……”

我想,在我的小说里要表达这些当代人日常生活中最具体的恐惧,要让大家清醒地认识到我们面临的**和精神上的困难,也许这种困难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理想,没有了信仰,失去了生命的依靠。只有知道恐惧的症结,才能更好地自我拯救,战胜恐惧。

我认为我的写作是有良知的写作。

我以严肃的创作态度,告诉自己,这样才能让自己有所作为,才能减少生存带给自己的罪恶。

所以,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想到一个问题——恐怖小说的深度。写作的深度就意味着写作的难度。的确,很少有人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很多作者急功近利,很多书商也急功近利,催生了很多恐怖小说中四肢不全或者大脑残缺的怪胎。坚持小说的深度写作是我所追求的,它的难度对我是个很大的挑战,这也是我区别于别的恐怖小说作家的地方,恐怖只是一层外衣,我小说的内核应该是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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