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完整的生命

    不再像第一天那般好奇，他收敛了灵识极为仔细的探查感受身体的每一寸筋骨。毫无意外的肌肉越发的凝练非常，他能够清楚的感到自己皮肤下肌肉中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醒了。”楚炎武的声音落在耳边，楚玄下意识的睁眼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爷爷，我的眼睛？”

    “嗯？”楚炎武俯下身右手扣上了楚玄的脉搏，眉头却皱了起来。楚炎武十分沉默，眉眼间尽是担忧甚至愧疚。

    “你起来吧，先去跑十圈。树下等你。”说罢，楚炎武将从空间戒指里哪出的衣服放在药池边匆匆离开。

    因为看不见东西，楚玄索性闭上了眼。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池子里坐了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稳稳的抬起右手轻轻的覆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停了些许时间，手无力的垂下，砸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楚玄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裳，踏着散漫步子却快速的到了山崖下。他深深的吸气又长长的吐出，提起步子便跑了出去。他的身形不快不慢，不慌不忙，像是在风和日丽的春日踏青那般，他行走在陡峭的山崖间却是如履平地。

    天色还未亮，只于遥远的天际泛着些许鱼肚白。楚玄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就那样走在崖间。山崖脚不远处的一棵长势繁盛的榕树独立，树下摆着一张小桌，两把单椅，一位老人独坐看着手里的书，袅袅烟云缠绕在他隐着担忧的眉间。

    夜色渐渐退去被光亮的白取代，不得不说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美，此刻的永恒之国寂静无声，琉璃的房瓦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白玉的街道显得更加通透亮丽，每一处都美的叫人移不开眼，叫人惊叹世家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没了市井吵闹没了山林鸟鸣却也美不胜收。

    “吃饭吧。”楚炎武放下手中一直看着的古书开口打破这寂静。

    依旧是清粥小菜一盏茶，少年人吃的安静如斯，老年人用的不急不躁。饭后一盏茶，凝神静气半时辰，大概世间没有比这样的平淡更美好的事情了。

    “人从生下来便是不完整的。人这一生啊，无论是匆忙还是懒散终归是世间走一遭，也许染上红尘万丈也许看破世家纷扰，但终是为了完整那残缺的一生。修行同样也是追求完整的方式之一，也是最后能够永恒的完整的唯一方式。孩子，这条路，上天到底不希望太多人走下去，这路，很长，很苦，每一步都是鲜血。”楚炎武看着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波动的楚玄慢慢说着。

    “爷爷，您想说什么。”

    “爷爷就是有些心疼你。你不得不前进，绝对不可以退后，你必须忍着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苦难，绝对不可以放弃。你是九天楚家最后的希望，你是九天最后的希望。你是这样的肩负重任，上天却只给了你比常人更加不完整的生命。”

    楚玄微微垂首又抬起，道：“您说的我知道，那么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活在黑暗中。你将是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你是黑夜的孩子，白昼与你绝缘。”

    “如此的话，我更愿意说，蛰伏黑夜中，等待黎明的到来。”楚玄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十分坚定。

    阳光带给世间温暖却带给他最大的痛苦，但他依旧等待着沐浴在金光之下那一天的到来。

    楚炎武神色不忍，楚玄痛苦的表情让他极为心痛，透过树叶间隙的阳光让楚玄的身体竟是像遇着烈火的干柴灼烧起来。楚炎武赶紧拿出斗篷披在楚玄身上为他遮住阳光的。

    从这一刻起，世上少了一个向往光明的悠闲少年楚玄，多了一个游荡在黑夜中的影子。

    “感受到这痛苦了吗？要记住它，太阳是会直接将你杀死的利器，这将是最大的秘密。”楚炎武语气严肃，他要楚玄记住无论怎样的必须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要去狩猎，十五天后参加苍玄试。你的神魂太过强大而你的肉体和其他方面又难以与之匹配，在你神游境之前怕是难以视物。至于你得藏在袍子下多久也许得等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楚炎武叹了口气，拿出一道符篆道：“这是幽天符专封神魂，如此便不会让你的神魂过于吞噬肉体，导致更加恶劣严重的失衡。”说罢楚炎武将符篆拍向楚玄，楚玄只感觉一直作痛的天灵穴顿时像是卸去重担般的舒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