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一章
景十三没什么扭捏的脾性,两人同住屋檐下,她向姜屿道声歉疚,并不丢脸折面。
“夫妻本是一体,共历艰辛,互相扶持,再寻常不过。”光色微暗,景十三垂眸,动了动双唇,“我独身惯了,不知道如何与夫郎相处,下意识不愿多生烦杂,却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
她自该待姜屿好。
行至长桃镇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看不透境况,回避自己的身份,总在无意中疏离着姜屿。
在姜屿看来,景十三的姿态,好似裹着温柔外相的利刃,而他架之其上,进退两难。
慨于物事,难有其琢。
“是我思虑不周,未能顾得齐全。”景十三侧着身,半借灯烛,坦然看着姜屿。
姜屿来不及反应,回望一眼,很快落下眼眸:“你不生气就好。”
他说得很轻,未觉得景十三有任何过分之处,只是自己磨砺了心性,总会担忧他难让景十三满意。
景十三笑了笑,哪有底气恼他。
只是这笑意好似被屋中的昏暗遮挡,转而又归淡去。
她自怀中掏出几枚碎钱,起身在窗前的矮柜里,拿出原先的小木盒,将碎钱放进去。
而后景十三走回案前,把这小木盒递给了姜屿:“我回来时身无长物,只携有一把短剑。这些日子靠着打猎捕鱼,勉强攒了一点家当。”景十三略有沉顿,旋即定声说道,“求娶你时便许过诺,家中的体己,理当由自家夫郎打理。”
姜屿低眸颤了颤,抬起右手,触及小木盒后,指尖又屈了几分。
他嗓音低柔,问得愈发小心:“小景信我?”
景十三眸中的情绪几乎叫人看不透,她只是微微颔首,坚定自己该走的路:“在这世上,我能信的人,只有宋宋和你。”
往先杀孽太重,她早已负沉囊。
今日去镇上走集,换得的银钱比先前少了许多。野味燥补,镇中百姓贪过了新鲜,苦于夏热,便不再那么热衷。
酒楼受此缘故,能给景十三的价钱也一降再降。
景十三明白这处境,不多向他们讨求,向店主客气地颔首,牵着小牛打道离开。
眼下灯火晕黄,月夜暗寂,她与姜屿对坐一屋,无时不提醒着自己,应当及早转换身份,家中难事与夫郎共担。
“冬伏夏闷,打猎为生并不长久,我也想过今后的打算。”景十三身形微动,坦直开口对姜屿说,“等再攒一些银钱,我向村里人家买块地,像我阿娘一样,春耕秋收,自给自足,小屿以为如何?”
她言辞并不起伏,平淡得再寻常不过,好似只是说一句晴光正好,茶罢饭过。
姜屿静默好久,指节扣了扣木盒,唇角微微抿起,低头生怕自己失态,唐突了景十三:“好,我听小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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