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横祸.2-第2/3页
“虽说红楼梦是名著,你让我闲了多看书,懂点儿人情世故。但我总是随手翻着看。从没耐心打头看到尾。”哥哥笑着说道。
“开卷有益。名著归名著。说到底,亦是人云亦云,众痴说梦。”嫂子叹息道。
……
当晚。
已是九点多钟,嫂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若是往常,人早已入梦。
窗外,月光如昼,万籁俱静。
想着白天上坟的事,她就还觉得不快。原本今天是个大喜日,却让一个疯乞丐搅得人心不畅。膈应人。想着,想着,不免一阵阵心慌意乱。随向外屋问道:“许雅,见到过你哥哥吗?”
许雅也是刚从同学家回来,才躺下不一会。听到嫂子担心哥哥,赶忙答道:“嫂子,哥哥不是给你说了去前坡串门了吗?”
“是啊。今天咋这么晚还不回来啊?”
“或许又打牌了吧。”
“也是。真让人心烦。……睡吧,睡吧。”
“好,晚安,嫂子。”许雅拿起枕边的书翻了起来。
“别看书了,都已考上大学了还那么用功。早点睡吧,记得关灯。”嫂子话音刚落,外屋灯灭了。整个家里一片漆黑。只听见院门一阵响动。
许雅惊叫起来:“哎呀!是谁?……嫂子!”
嫂子慌忙喊道:“许雅!怎么了?……”且下了床,冲到外屋。
借着月光,只见窗下两三个黑衣人扑向床前,许雅已滚落在她眼前。嫂子感觉势头不好,大声喊着:“什么人?……”随后,一下扑在许雅身上。
许雅被嫂子紧紧护在身下,那些黑衣人棒打刀砍,只听嫂子痛的不住声地惨叫!……。
“那一晚。那一刻,热乎乎的血顺着我的头,脸,脖颈不停地流,我拼命从嫂子身下爬出,双手满是血,满地是血。是嫂子流的血。我发疯似抱着嫂子,呼唤她。她不应。又发疯似冲出家门,撕心裂肺,似鬼哭狼嚎:救命啊!救命啊!……”许雅哽咽着。
“我怎么也想不到电影里一伙黑衣蒙面人,残暴,恐怖,血腥,砍人场面会发生在我的家。世上会真有这样的事。嫂子把我护她身下。她遭乱棍打。乱刀砍。头部被砍两刀,一刀在左耳后,一刀由右眼划过鼻梁;下颚骨被棍击粉碎,左手拇指几乎被砍掉,右脚踝骨折,背部淤青,血淋淋的,一片一片。
……嫂子人是抢救活了。活鲜鲜的嫂子,一夜之间,成了智障,残疾。一只眼,鼻梁下颚塌陷,面部扭曲,语言障碍,咀嚼困难,肢体残缺;小孩子见了吓得直哭,大人见了躲身回避的人。……
那一年。我十八岁。拿到了省城一流大学:西部大学入学录取证书。即将步入,梦寐以求的神圣殿堂。
花样年华。一夜之间就被浸泡在恐怖,血腥,泪水,苦难之中。
我发疯似撕碎大学录取证书。撕碎了少女美丽的梦。”……许雅泣不成声。
“灾难如晴天霹雳突然降临。我告过,上访过。闹过。……我被人一次次从大门里推搡出来,一次次从办公室里抬出来。……我歇斯底里。我装疯卖傻。我睡在他们家门口。我躺在马路上。……我衣不遮体。我毫无尊严。我无人问津。他们视我为疯子,神经病。异类。……
世态炎凉,孤独无助。我似乎被人世蹂躏,抛弃。
我不知,哥哥嫂嫂都是循规蹈矩的平头百姓,为何遭此惨无人道的大祸呢?
一日,我登上后山顶。问天。
苍天下,面对群山,我泪如雨注;
我竭尽全力呼唤着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母亲,呼唤着哥哥;
呼唤他们出现,帮助我,给我爱,我已不能再承受苦难之沉重;
我哭天拜地,祈求惩恶扬善:
大山啊,为什么还稳稳当当坐着,沉默无言?
苍天啊,为什么高高在上,视而不见?
……
天地依然故我,不理不睬;
太阳依然普照,山野依然翠绿,溪流依然欢歌;
虫吟蝉鸣,蜓飞蝶舞,依然和谐;
……
声嘶力竭的我昏昏然然,睡死过去。
……
丝丝凉意浸袭,我从睡梦中醒来,
西天一抹灰白色的亮光,沉沉地裂着大嘴狡黠冷笑。
我有点儿冷。
天色由灰白变暗灰白,逐渐暗下来。
一切朦朦胧胧。
身后的大山,陡然增高变大像黑压压的庞然怪物,紧随身后向我扑来。
我惶恐。
怕夜不择路,怕稍有不慎滑入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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