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1

古城的工作进展顺利。

相敏璋和同事们合作很愉快。

他准备回国。回到他的第二故乡，威林斯顿。

但总感心有牵挂。莫可名状，挥之不去。

一日。

相敏璋又来到路过无数次的十字街头。

落日余晖未尽，夜生活的人们已兴味盎然，步履匆匆，仿佛又是生命新的一天开始。

相敏璋心中忐忑。他在人群中踱来踱去。

车流人流。鸣笛声，叫卖声，建筑机械的轰鸣声，……喧嚣尘上。

那据守一方的“中心浴所”大厦，依然霓虹闪烁，招摇着惑人的魅力。

……

相敏璋犹豫着，进入了“中心浴所”大厦。

11层楼，大厅。

依然金碧辉煌，神秘幽静。

服务生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热情周到。

熟悉的惬意。满足的优越感。

……

温馨小屋。

安静，心安的气息。

洁白，舒适的大床。

遐想，暧昧的黄晕光色。

……

相敏璋紧张地期待着。

“嗒嗒。”两下敲门声。

“请进。”他赶紧应答。

“先生。您好。我是105号技师。可以为您服务吗？”

“啊？……。”他随声睹去。张口结舌。

“你不是？…….你不是105号。”一张生疏的面孔。

“我是105号啊！您不是要的105号吗？”她肯定。

“是啊。我是要的105号。可你不是105号啊。你叫许雅吗？”

“哦。许雅？我明白了。您要的是许雅。她是原来的105号。亏您问着了。全‘中心’的姑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叫许雅。我是许雅的好姊妹。是我引荐她来‘中心’工作的。您不简单。您还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心直口快。很随和的一个姑娘。

“是吗？”

“怎么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少有人报真名实姓。看来您和许雅认识的时间不短，老相识。关系非同一般。您定是个好男人，光看长相就知道。慈眉善眼。让人看着就舒服，想亲亲，爱爱。”她眼睛一亮。

“谢谢。谢谢。那你是？……”相敏璋很是认同。他尴尬地直点头。

“我是105号。您也可以叫我海燕。那么。先生。我可以为您服务吗？”

“……那许雅呢？”

“她不在。一会儿我再给您说好吗。先生。您是先洗洗，还是先做？”

“先洗洗。”他迅速进了浴室。

“先生。您是做‘美轮美奂吗’？”

“随便。……是的。”

“那我代您签单了。您稍等。我去报单。我会很快回来为您服务的。”

她阳光。干净利落。

……

一样的操作流程，按摩手法。所不同的就是缺少点儿，那种令他魂牵梦绕，微妙的柔情与魔幻似的韵味。更没有端坐如钟，气质若兰的女神范儿。

“许雅。她没有上班？”相敏璋忍不住问。

“没有。”

“她病了吗？”

“没有。”

“她休假了？”

“没有。”

“那她人去哪儿了？”一连串的问答。他急，她若无其事。

“先生。像您这样说下去。您会没有感觉的。”她神情沮丧。

“什么？……”相敏璋似乎心不在焉。

“一个钟很快的。您是花钱买享受，若程序手法做不到位您会吃亏的。”她诚恳地说道。

“按摩按摩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成不变，认真……”

“什么啊？客人是上帝。我得罪不起呀。客人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没有回头客，我挣谁的钱啊？对客人我从不糊弄，对工作我从不凑合。”她理直气壮，毫不客气。

“没关系。这样感觉也挺好。”相敏璋劝道。他还在想着许雅。

“这是我的工作。”她紧接着说道。

“算了。用不着那么讲究，少做些‘涩情’工作，你也可以歇息歇息。”相敏璋玩笑地说道，借以化解她的执着。

“什么‘涩情’啊？文绉绉的。哪有啊？您没戴眼镜也不是近视眼啊。满大街的洗浴足浴不都是在杵着的吗？心可蒙蔽眼睛。您是在用心感觉这个世界，而不是头脑。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人所看到的。相由心生，景生心意。您看到的是您心所想看到的。心有光明，眼即光明。心有黑暗，眼蔽天日。心有高山，眼无沟壑。心似阳春白雪，目无下里巴人。心中干净净，眼无淫秽涩情。看您像个知识分子，相貌堂堂，怎似小人之心，小肚鸡肠？难不成您是色盲？”

相敏璋一句玩笑语，引来海燕一通哲理，看得出海燕不容忍污指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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