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始动,入夜-第6/8页

    所有雷球升到空中，密密麻麻覆盖了半片森林，已经没有拦截的意义了，卡修起抬头，看不到一丝月光，只看到刺眼的死亡。

    ——不能死，你不能死在这里。

    一片火海，左边，右边，身边。燃烧的房梁，化成灰烬的窗帘，被一片狂暴的红色淹没。耳边充斥着火焰大口吞噬一切的声音，脑中却回荡着一丝清晰宁静的呼唤。

    ——不能死，至少，不是这里。

    “唔！”艾德从昏迷中醒来，耳朵嗡嗡作响。

    “你醒了啊，再好不过了。省得我再背你了，连人带剑真是重得要死。火很快就会烧到这里，走吧。”金发的弓手站在艾德的身边，观望着远方的战斗。

    “怎么回事......你不是......”艾德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来，一时间跟不上战况的变化。

    “这已经不能称作是考试了。我能救得了你，但是没力量阻止他。”

    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疮痍，再看了看双方的情形，大致的状况艾德已明白个十有八九。他活动活动胳膊，拿着巨剑向灾难的源头走去。

    “喂，被电傻了吗？那种规模的点击，你再挨一下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的事了。”

    “快去终点吧，罗伊。”

    “我叫乔伊......”

    “是吗，比我神气的家伙，我一般记不住名字。”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虽然这样不算通过考试，但至少把这里的情况向考官报告的话......”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爱耍心机，设埋伏也好，背后偷袭也好，害我出这么大的糗。难得终于有个正面对决的机会，我当然得好好表现一下，挽回一些脸面啊。”

    乔伊不再多说，看着艾德的背影逐渐变小。抛弃队友独自行动的是他，毅然回到战场的也是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秉持着怎样的信念在行动。

    “所以我最讨厌和用剑的家伙打交道了。”

    最后一枚雷球落地，森林已面目全非，火的炼狱弥漫着浓烈的焦味，不敢想象除了树木还焚烧了什么。卡修挥剑截击了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雷球，却无力顾及其他。少年体力将达极限，拄着剑勉强半跪在地上。

    卢瑟有些感到意外，卡修竟然能挺到现在。但他也知道，下一波雷球，就是了结。不知为什么，他不再咆哮，不再癫狂，眼神中只留下空虚和悲怆。一颗雷球缓缓地剥离出来，一颗足矣。战斗的终结无法摸消仇恨，无法抵消躲藏半生的苦痛。雷球缓动，随即飞出，不是向着卡修，而是背后。卢瑟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慢慢接近，懒得回头，一发解决。

    一声爆响，接近者的气息仍在。卢瑟侧过身回头一看，沉默的剑士正拖着巨剑，一步一步靠近。

    “没打中吗，真是的，躺在地上乖乖装死不是挺好。”卢瑟瞄准了艾德，又施放了一枚雷球。雷球疾驰而来，艾德自顾自前进，并不躲避，在即将被打中的刹那，一挥巨剑。又是一声爆响，雷球被切割成了两半，无法保持球的形状，化成电流在艾德身侧消散。

    卢瑟空荡的瞳孔再次回过神来：“我没看花眼吧！魔法......被斩断了？！”法师惊疑间，连续掷出十数枚雷球。

    艾德保持着前进的步伐，一步也不肯避让，强硬地寻求正面对决。手中巨剑大开大合，咆哮而至的雷球如同泡泡般被一刀刀切开。溃散的魔素闪着孱弱的光，被夜风轻易地带走。

    “不可能！魔法只能被吸收或是抵挡！怎么可能被武器劈开！”卢瑟的知识无法向他解释面前的怪象，适用的对策一瞬间都变为不适用，唯一的解决方法就只有用压倒性的力量。巨大的光球越发焦躁、闪耀，发出想要抹杀卡修时的气势，向迈步而来的剑士倾泻所有的愤怒——以及恐惧。

    卢瑟的叫嚣如同独角戏，艾德充耳不闻，只对着不远处伤势不轻的卡修抛下一句话：“蹲在那儿别动，背后那一剑，我一会儿就向你讨回来。”

    决胜一击，无数雷球铺满天空，密集得看不到一点缝隙。艾德针锋相对，挺剑向卢瑟发起了冲锋。

    “去死，去死，去——”卢瑟重复的喊叫声很快被激烈的轰爆声盖过。空中的雷球雨点般降落，使大地也痛苦地震动起来。艾德战意高涨，眼里只有前进。巨剑狂乱挥舞，一次挥剑的瞬间，能斩破好几枚雷球。距离越来越近，大量雷球聚集在卢瑟周围，漫无目的地轰击着地面，以狂躁的法师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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